许谨礼有点担忧,“你感冒是不是加重了?”
“没有,”赵澜声音低沉沙哑,“只是刚才睡了一觉。”
“……我把你吵醒了?”
赵澜低低笑了,“不要紧,忙完了吗?”
许谨礼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澜哥,我明天自己去上班吧。”
“为什么?”
“……你感冒了,不想再麻烦你送。”
电话那端顿了顿,说:“好。”
“那……你早点休息?”
赵澜问:“谨礼,只说两句,就着急挂电话吗?”
许谨礼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手机壳,“不是,你生病了,我想让你早休息……”
“没事,我很愿意跟你聊天,”赵澜的声音像低音提琴,轻轻摩挲许谨礼的耳际,“明晚来我家看电影,我准备酒,怎么样?”
许谨礼的心脏悄悄缩了一下。
这句话……像暗示。
他不确定赵澜是否意有所指,可他却清楚,如果自己答应,那就是明示。
明示自己可以接受赵澜似是而非的试探,明示他们明晚可以发生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轻轻攥紧手机,“澜哥,我明晚有事,不去了。”
电话那段陷入短暂的沉默,这让许谨礼更加确信方才的试探,赵澜的声音变得低沉,“好。”
对话到这里难以为继,两人挂了电话,许谨礼心里忽而有点难受。
他非禁欲,亦不是不清楚与赵澜发生关系可以让他摆脱上一段感情的泥淖。赵澜的手段、财力、外表,以及他表现出来沉着深情,都足以让一个人沦陷。
可赵澜的好宛如肥皂泡,明明四壁色彩斑斓,轻盈亮丽,他却害怕一戳就破。
他甚至某些埋怨,赵澜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做出答复。
是因为答得太慢,对方就会失去耐心吗。
今夜,他终于听见赵澜说的呼啸了一夜的风了。风吹动窗户,门板,吹进门外楼道,吹起呼啸的声响。
许谨礼披衣起床,打开手电,走出出租屋,关上楼梯间的窗户。
窗外楼下,黑寂中,一辆汽车驶入楼下,车灯熄灭,一个身影瑟缩着跑进楼道,许谨礼听到楼梯间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哎呦!太冷了,太冷了太冷了,这种鬼天还加班。”
伴随着陌生男人的抱怨声,许谨礼转身走进屋内。
第二天,许谨礼自己骑电车去上班。
他路过昨天的肉饼店,打包两张肉饼,挂在车把向学校骑去。
门口没有蒋从南。这让许谨礼松了一口气,走进学校,开启一天的工作。
临近下班时,许谨礼突然接到王助理的来电。
“许老师,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照顾一下小天?我晚点到。”
“是带小天去我家吗?”许谨礼问。
“不不不,我大概就晚到半个小时,您不用麻烦把他带回家。”
“好,”许谨礼应承下来,“你们又去外地了?”
“不是,”王助理在电话那端苦笑,“赵总在医院输液,我走不开。”
许谨礼坐直身体,“他去医院了?”
“是啊,退烧药不起作用,烧到三十九度多都退不下来,去医院一查,病毒性的,就被留下来输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