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他受伤请假后,反反复复的咽炎也随之缓解了。
餐厅陷入沉默,许谨礼的余光瞥见赵澜骨节分明的长指,指尖的烟雾,以及明灭的星火。纵是刻意控制住视线,他仍然不得不承认,赵澜的存在感太强。
一支烟燃尽,赵澜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许谨礼沉默地将一碗粥饮尽。
雪依然在下,纷纷扬扬地落在庭院里,许谨礼想他方才睡着的时间应该不短,因为窗外被破坏的雪面,已然变得平滑。
赵澜看着窗外,“雪又厚了,我再出去扫扫。”
许谨礼转过身。
“在这等我就好。”
许谨礼摇摇头,“我吃饱了。”他不好什么事都推给赵澜,于是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赵澜看向他,眼底蕴起一个可称和煦的笑意。
两人重新来到院中。
先前扫过的甬道已积起过踝的新雪,赵澜递给许谨礼一把扫帚,拿铲子将雪向两侧雪堆铲去。
甬道很快露出青砖面,赵澜道:“去把浮雪扫一扫。”
许谨礼开始清扫赵澜身后的浮雪。
这种机械性的劳动意外让人平静,许谨礼逐渐忘却脑中郁积的一切,开始专注于眼前的动作。
随着两人合作,甬道重新被清扫干净。他们在院门旁扫出一个雪堆,赵澜道:“谨礼,堆个看门的小东西吧。”
许谨礼抬头,看到赵澜正在看他。
“就在这里,”赵澜蹲下身,将雪堆拢紧,形成一个怀抱大小的雪人身体。
“去团个雪球。”
许谨礼迟疑地蹲在赵澜身侧。
一个松软的雪球在手中逐渐成型,许谨礼将雪球滚大,把它坐在雪堆之上。
一个雪人的雏形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雪人,露出一点点笑容。
赵澜来到他身边,在雪人脸上描摹起来。
雪人脸上出现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张嘴,然后赵澜在眼角旁,点下一颗小点。
他的指腹停留在雪人的眼角,“像不像十六岁的你?”
许谨礼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赵澜拂过它的眼角的那颗“痣”,“谨礼,我偶尔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