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钓具去教师小区门口接他,走在路上余嘉乐发微信问我去不去打球?任何球。我说我忙着呢,他问我在哪,我说在去自习室的路上。去自习室和去教师小区没差,都是一条路。他说那行,改天再见。我刚把手机揣回包里,快走到斑马线前,一辆面包车就停到路旁。下来几个外地口音的人,二话不说就把我扯进车里。
进了车头上就被套住麻袋,我也配合。这车是改过的,后排座椅全拆掉,所以很宽。我双手都被反绑,刚往旁边挪了一下,肚子就被连踹几脚。
“没让你动,就最好别动。”
“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我现在知道蓝一欢的表哥当初为什么要提醒我了,是善意的。
“没。”
不说话了,但我保守估计车上也有5、6个人。过了几分钟车停下,他们把我带下车,一脚把我踹跪在地上,我被迫挨打。最后脸着地,打了挺久的,可能是太痛了,所以觉得久。这怎么也算被暗算吧,知道打人打到肝是最疼的。走之前把我头上的袋子摘掉了,感觉左眼框伤得最重,破皮后一直流血。我虚着右眼看,一个也不认识,其中一个说话了,
“想爸妈来接还是想坐救护车?”
原来不是绑架,是邓勉。
还是最开始的地方,那个砖厂,听说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拆了。
我装作被打废了的样子,趴在地上大喘气。走过来两个人把我手上的绳子解了,我看着那个儿童跳绳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新买的鱼竿也掉在半路上。右边裤兜里的指虎也在车上的时候被搜出来,他们用来打完我又扔在我面前。我摸到它,然后紧紧捏住。
我指虎挺多的,刚上初中那会儿特别喜欢,觉得帅。现在捏着的这个是蓝一欢送我的,它侧面还有一小颗按钮,按住会有一小片刀弹出来,松手就弹回去。
刀面细窄,长度在手指的一段指节左右,用于防身和拆快递。
“问你,想爸妈来接还是。。。。。。”
我说,
“我想死在这然后,飘在天上听你们唱铁窗泪。”
我戴上他们用过的指虎朝着自己下巴与脖子中间连着的这一块,闭着眼睛从左往右,斜着快速划开。脖子有动脉,下巴正面看得到,只有这一块位置是最好的,但愿这里能和以前一样没监控。
流出很多血,流得我头晕,感觉对面吓坏了,替我做出选择,拨了120。
醒来在医院,左腿斜骨折,脚踝好像问题也不小,反正醒过来已经是手术后。只看到腿被包很厚,挂在空中这么吊着,翻身也翻不了。我爸面如死灰,坐病床旁边抽烟。两只手臂还好,只有一些淤血,我伸手摸了一下左眼,眼眶伤了眼睛没伤,眉毛倒是有可能以后缺一块。我自己伤的地方伤口太长,应该缝针了,整个纱布从我头上‘0’这样绕了一圈。
“晕了几天啊?我饿了。”我问我爸。
“一天半,你惹谁了?你快两年没打架,我以为你改了。”
“我是改了啊,我还想问你你惹谁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让人打你?”
“没啊,我不知道。我走在路上好好的,就被绑上车了。然后就被丢在那边打一顿,哦人家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完你的名字就被‘割喉’了,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现在少说也长斑了吧?”
“已经报警了,这事从现在起不归你管,砖厂里边没监控。人也抓齐了,你配合做完笔录就好好休息。这个假期别再乱跑,好好养伤。”
“行,我配合。”
“至于你这里的伤口,他们都说是你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