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可以彻底地驯服她。
李昭残忍地笑了,他缓缓地坐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他看到她的肩膀一颤,无意识地咬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陈旧的疤痕,饱满的血珠缀在唇角上,将坠未坠。
他有些失神,是了,母妃那夜也是这样流血的,好像怎么也留不干。
算了!
他有点惊讶于自己的过分宽容。
他沉下脸,转而问她另一个问题:“哭了,昨日没哭,今日倒是肯哭了。”
江濯灵的指甲陷入掌心:“心里苦,自然想哭。”
李昭冷哼一声:“你心里苦什么,好好的昭王正妃你不肯做,现在觉得苦了。”
江濯灵转头看他:“那殿下好好的富贵王爷不肯当,又何必一定要和赵家联姻呢?”
李昭的眼神复杂:“皇家儿女,要么站着活,要么跪着死。”
说完,他隐隐有些悲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坦诚。
“我也一样。”江濯灵说,迎着李昭诧异的眼神:“我也一样,不争我就会死。”
李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她:“值得吗?”
江濯灵:“值得。”
李昭轻笑,眼神却悠长深邃,像是坠入了哪段回忆。江濯灵继续打量她那副拙劣的画。
过了一会儿,李昭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本王记得你有个小名,叫江江。”
江濯灵答:“是。”
“什么意思。”
“就是江继业和江明月的江。”
“出去吧,好好休息。”
江濯灵缓缓地关上了门,李昭看着她的脸逐渐消失在门扉间。听着她的脚步声向着主卧走去。
想到了她埋首在母亲怀中的样子,皇室儿女,讲究一个疏离,便是太皇太后,也从未抱过他。他的母妃幼时该是抱过他的,只是他不记得了。
母妃在抱他的时候会露出像江明月那样的表情吗。
他自嘲地笑笑,拿起手边的戏文,继续读下去,那相府小姐婉转地唱着:
九重龙椅骨砌就,
哪一寸不蒸腾着旧冤魂?
帝王心是铁铸的乾坤,
万民悲喜皆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