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丛打了个嗝,不知道被气泡呛了鼻子还是被酒精熏了眼睛,他停顿半晌,强迫自己笑了一晚上的嘴角终于耷拉下来。
他叹了口气,嘴里喃喃叨叨的。
包厢里太吵,时恪根本听不清,只得稍稍偏过耳朵,“什么?”
“她为什么不要我了!”刘丛举着酒瓶,“谈了快四年,说分就分……不打一声招呼就把我甩了,哪怕让我知道下原因啊!”
说罢,刘丛抹了把脸,眼底泛出水花,仰头将剩下半瓶全都干了。
时恪被他吼得发愣。两个失意的人错位对频。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天要说浑话……
啤酒度数不如清酒高,但混着喝最容易醉,时恪的酒量也就比鸟肚子大点儿,他跟着干完后半瓶,脑子整个烧起来。
刘丛喝得不管不顾,又给开了两瓶,往时恪手里一塞,说:“平时看你闷不作声的,喝起酒倒爽快,今天陪我战到最后!你……以后就是我哥!时哥!”
“哥什么哥,我不要。”这酒越喝越渴,时恪又灌了半瓶,后背发痒,没什么力气去挠,只能坐起身蹭了蹭沙发。
四十分钟过去,俩人跟拼酒似的喝得昏天黑地,大部分时候都是刘丛在说,从他和女友的初相识,到热恋,再到分手。而时恪给不出什么建议,只能和他碰个酒瓶,再仰头陪喝。
包厢门被打开,乔恒和吴廷提着蛋糕进来,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徐泽文迅速将音乐切成“生日快乐”。
许愿和吹蜡烛的流程就免了,乔恒本身也没想弄得这么隆重,简单分了蛋糕,他又坐回时恪身边的位置。
灯光昏暗,看不清时恪脸上的红晕,乔恒以为他是困了,便凑过去问:“要先回去吗?”
时恪怀里还抱着酒瓶,他摆摆手,说:“不用,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说?”
乔恒看着他盈盈水光的眸子,心头一跳,如果时恪同意,他现在就带着人出去告白,“你……”
话没说完,被刚吃完蛋糕的刘丛打断了,“时恪!咱俩接着喝!”
原本等着说事的时恪立刻倒戈,抓着酒瓶坐过去。
毕竟,他空下来就会想黎昀,用酒精填满,最好直接睡过去,这样不用每天回去抱着围巾失眠。
吴廷连唱三首摇滚,鼓点吉他躁得震天响,表演结束,众人送上掌声,又撺掇起今天的寿星上台献唱。
乔恒被众星拱月似的迎了上去,腾出座位,吴廷正好从外头绕进来,没留神脚下,碰倒一连串的酒瓶,发出一阵叮呤咣啷。
他弯腰一瞅,地上横着十几个瓶子,再抬头看看瘫在沙发上的时恪,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吴廷:“雾草!这都谁喝的?!”
刘丛伸手比划,大着舌头说:“我……俩,”他拍拍时恪的肩膀,手上比了个四,“这小子,五瓶!牛逼吧!”
吴廷急得直抠脑袋,心焦道:“牛逼你个der啊!他酒精过敏的!”
时恪双眸半阖,灯光射过来,在他眼里都化成光团,像是太阳照在人身上的样子,不过下一瞬,又很快晃走,重归黑暗。
只知道酒精会让人变得迟缓,忽视了也会让情绪无限放大,这种麻痹神经的方法似乎是有副作用,主要症状大概呈现为……想他的心到达了顶峰。
被扔在沙发角落的手机亮了亮,时恪在看与不看之间犹豫不决,下意识举起酒瓶准备再灌两口。
吴廷一把夺过瓶子,说:“你别动了!”他转身摸出手机,即刻给黎昀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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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关了门,冬夜天黑得沉,今晚又格外冷。街上没剩几个人,路灯倒是都换上圣诞新装,成为寒风中的一点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