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伏地道:“禀娘娘,那夜确实只有臣陪着殿下,一并去德胜坊逛了圈,殿下近来为国事劳身焦思,如今因大选分神,忽地散心透气也是有的,臣万万不敢欺瞒娘娘。”
暗暗留意皇后神情,见态度依旧冰冷,但怒意稍消,道:“臣当夜劝阻多次不成,只能陪殿下同行,不敢指望为替殿下分忧,只盼殿下心意顺遂,叫他宽宽心。”
殿内一片沉默,皇后未曾出声。
得的线报说,太子在德胜坊放烟花哄人,还以为他是为太子妃人选之事与自己赌气,出去与小姑娘厮混了,谁知竟然只是这样?
沈明语悄悄抬眼,看皇后神色微微松动,还请罪,忽听得皇后一声“咦”,嗓音难掩错愕。
忽地站起身来,快步走沈明语跟前,指着发的金簪,抖着声问:“本宫问你,此物从何而来?"
沈明语后知后觉地起,因着萧成钧送了她一对金珠发簪,欢喜得很,这几日都戴着。
皇后所指之物,正是她束发的那根金珠银簪。
伸手轻摸了摸发簪,正要回话,见皇后投向自己的两道视线凝重,晦涩幽暗,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那夜在灯下仔细比对了两支发簪,看似如出一辙,但衔珠的仙鹤有细微差。的生母沈氏留给的那支,鹤翅往左,萧成钧多赠与的那支,鹤翅则是往右。
瞧着,这两支发簪似乎从前是一对。
看皇后神情激动,沈明语凭直觉判断,皇后不仅认得这出处,且似乎与自己生母有所交集。
沈明语不敢说出实情,只道:“是当初臣在直隶养病时,臣的养母偶然所得,据养母所言,是街巷上买来的,是件仿制之物。养母去后,臣思念养母,这才将遗物戴着。”
皇后神色紧绷,全然忘了太子之事,语气咄咄逼问:“你养母可有说,在何处见原物?”
沈明语忙摇“十几年前的事了,臣彼时年幼,记不清楚。”
皇后凝眸了片刻,神色渐渐放缓,扶着大嬷嬷的手复唑下来。
忽问:“你养母可提及这发簪的事?”
沈明语抬眼,看双目紧紧盯着自己,垂首道:“不曾,养母喜爱珠宝饰物,往年珠发簪满匣,只是去时恰巧戴了这支,并无特意义。”
皇后一动不动,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从座上起身,转身朝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明语心中仍存疑虑,着得待会儿得问问萧成钧,也许他知道这的来历。
皇后那看重太子,却因为认出了这物什,如此失魂落魄,连迁怒也忘了。
多少算是哥护了一回。
刚起身,就见袁为善疾步而来,亲自来。
“原来殿下是这病倒的,你也不知早点儿和我说,我先替你求情,倒犯不着膝盖遭罪了。”
他一眼,状似随意道:“下回出去玩,可不能忘了我。”
“哪儿能呢。”沈明语讪讪地笑,随他朝里间走去。
李瑛已经缓气来,偏偏看他人一眼,勉强扯起丝笑,“沈卿,怨孤连累了你。”
沈明语忙上前,躬身道:“殿下折煞臣了,您儿养病,安然无恙。"
“孤没事。”李瑛强撑着起来,袁为善忙去扶住他。
李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犹豫片刻方道:“下月初,循例是去千佛寺祭祖的时候,原定了孤替父皇主持,内阁有人再上谏,后叫老七陪孤同去。”
咳疾虽然稍缓,他仍是中气不足,说几句话便要喘气。
袁为善低声道:“殿下是怕他们在千佛寺对您不利?”
李瑛抚胸说:“倒也不全是。。。。。。孤叫你人陪同,也警醒着。”
袁为善应了声,一侧愣着的沈明语忽地抬起问:“江家欠银的事就这么揭去了?”
李瑛有些无奈地看“江家欠的八十万两已经还了,昨儿户部侍郎亲自收库的,为这事,父皇还在朝会上嘉许了几句。”
沈明语错愕不已,江元安分明说的是欠了一百十万两,且只剩了成进京。不哪儿能一时凑出几十万两银子。
“你也不必多不拆东墙补和墙罢了,只是再查下去,牵涉太深,你掺和了。”李瑛面色淡淡,看不出烦闷,语气平静。
听太子的话,江家是了的公款补上了欠款。但这等左手倒腾右手的事,犹如捂紧的痞子,迟早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