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过来的眼眸如林间小鹿,湿润干净。
赵瑞心口微微荡漾,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提点道:“你可别胡乱说话。”
眼前人毕竟是靖南王世子,老魏国公养孙,当今太子伴读,身份非同寻常。
赵瑞耸了耸肩,目光飘忽不定,望着沈明语那?丽面容,笑得越发灿烂,“对面是有名的赌场,世子若想去玩,可得叫人陪着去。”
看人一脸茫然,赵瑞心里发痒,说:“那地方的幕后东家,可是七殿下。”
沈明语慢慢拉长音调“哦”了一声,她算是太子党,去那儿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听他说得危言耸听,朝中诸多官员都经常过去耍玩,上回我还看见户部侍郎,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沈明语听见另一人小声嘀咕,想起那桩户部的案子,觉得应该同萧成钧通个信。若是他得空,可以去天香画舫打探消息,兴许能借此一举重创七皇子党。
如此釜底抽薪,也不必担心日后兰姨娘被卷入其中了。
只是那天香画舫,如何听着都不像是正经地方,三哥若一个人去。。。。。。。。到底是不太安全。
赵瑞看沈明语凝神思索,金灿日光下,少年眉目愈显浓秩,连带着身上的清幽香气也叫人心神荡漾。
他凑过去了些,笑道:“世子若是真想去玩,大可来找我,我陪你同去。”
见他靠过来神色谄媚,沈明语极其不适,往后挪了挪身子,“我不喜这些。”
一曲终了,换成了靡靡之音。
这群纨绔公子哥们早已饮上玉液琼浆,推杯换盏,继续闲谈。
“说起天香画舫,还是七殿下懂得做生意,本家在江南的赌场竟能到京城开分号。”
“你懂什么,这天香画舫原就是在京城的,本是江家产业,只是因昔年惹到了晋王,才被迫迁去江南的。”
沈明语独自捧着茶碗,刚抿了一口,乍然听到将来的新帝名号,心下好奇,不免想多打探几句。
毕竟,自从晋王去了边关,京中几乎无人敢随意提起。
她故作懵懂,问:“晋王殿下当年势头这般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夹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过了好久,才有人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世子想知道?”
沈明语认真点点头,“我原先在乡下,不太了解中的事。”
赵瑞摸了摸下巴,先应了声,“这可怎么说呢………………”
原来,晋王本是太后的小儿子,但太后生下他时,不巧失宠,便把孩子给了先皇后养着。晋王被先皇后抚养长大,及至后来宫中巫蛊之祸,晋王执意替先皇后及先太子争辩,惹怒了先帝,不仅丧失了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还被发配去了边关。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他本也不用去边关的,是因他被沈大姑娘算计,闯下祸事,所以。。。。。。”
话头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沈明语,齐齐怔愣住。
沈明语后知后觉地听出来,她便是这段往事里,沈大姑娘亲生的儿子。
“咳,我前些日子听我爹说,太后最近身子不好,晋王想进京探望,圣上一直不允。”
“正是因他蠢蠢欲动,太子又常年病着,圣上才把七皇子从行宫召回来的。”
“咳,喝酒喝酒…………”
众人七嘴八舌,沈明语捧着茶碗,一边听一边慢慢抿茶。
赵瑞看她神色微冷,凑过来低声说:“晋王远在边关,这辈子大约是回不来了,况且如今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日后太子登基,你自当是新帝身边红人,更不必担忧。”
沈明语讪讪笑了下,依着梦境昭示,太子还没登基便身亡了,新帝红人也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