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闲闲,又带着狠,瞥了眼餐桌上的那盆橙柄蔓绿绒,用的是白色青山盆,每一根茎叶子都被许听宁用细铁杆撑了起来,叶子高高立着,生机虎虎。这屋里其他的绿植也都被这样精心打理着。
之前离婚的时候,追着他要那盆捡来的薄荷草,好像多舍不得似的,这不转个头,就又养起了别的,还一养一大堆。
“我厉害不好吗,难道我缠着你,你就高兴了?”
“你觉得我能高兴?哪个男的被女人缠着能高兴?”他现在自己过,想抽烟抽烟,想不回家就不回家,不知道多自在。
“喝你的鸡汤,完成你导师的任务我就走。”霍涔又觉得烦,起身说,“我抽支烟,哪屋有阳台?”
许听宁指向卧室,又马上移向大门:“你出去抽。”
出去还能让他再进来?霍涔是真长见识了:“许听宁,你哪来的这么多事?我到阳台抽烟也不行了?”
她不看他,专心搅凉着鸡汤:“那是我的卧室,咱俩已经离婚了,你进去不合适。”
里面还放着来不及收拾的育婴产品,看见了更不合适。
“怎么,你这是黄花大闺女的闺房,我进去能败坏你名声?还是怕跟你吃饭那些男的知道?最怕哪个知道?今天那个车窗膜都来不及贴,就开着来找你显摆的?”
“我就是怕,行了吧,你也注意点,别被跟你相亲那些女的知道了。”
霍涔沉着脸,手搭在腰上,踢了脚凳子,走进厨房。过了几秒,打火机的嚓嚓声和老式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接连响了起来。
许听宁用勺子压住鸡肉,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碗鸡汤。抽油烟机声没了,霍涔走到她身边,反身倚靠在餐桌上,带着烟草味的拇指抹掉她唇角的油。
他刚抽完烟的声音有些哑,语调也低了一些。
“你导师说你之前感冒住院,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不重要。”那时候都没说出来博他同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你总感冒,现在还没好吗?”
“你也看了,其实我不严重的,已经快好了。”
“我看看。”
他要去碰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
“你别这样,咱们已经分开了,没法回头,那就要向前看,总不能一直在原地,你也是要有新的感情的,哪怕只是相亲,你跟前妻这样藕断丝连,让人家怎么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自己都不痛快,还管别人。”他手指勾着她的马尾梢,卷了卷,再稍一用力,她的头就仰了起来。
霍涔低头去吻她,但没碰上就被推开了。
许听宁瞪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不知道。”霍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你说得对,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婚姻的状态,现在需要戒断吧。”
“你知道不管是烟还是咖啡,都不能一下子戒掉吧,那样对身心都不好,要戒得循序渐进。”他这次没给许听宁逃跑的机会,弯下腰,一只手臂在她背后,一只托着她腿窝,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许听宁几乎是尖叫:“霍涔,你放我下来!我们不能!”
“我又没要跟你睡。”他走到沙发边,抱着她坐了下来,额头抵着她,“你是不是吃胖了?跟以前抱你感觉不一样了,还是我太久没抱你了?”
“你放开我!”
“是你一再抓着我不放的,以前那么听话配合,等我有瘾了,你说走就走,听宁,我又没要你跟我复婚,你就负点责任……听宁,让我抱会儿,我就走。”
霍涔用鼻尖贴着她。
许听宁耳边滚烫,用手护着肚子,整个人轻微地发抖。
“霍涔,我给你背篇课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