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方超飞!你怎么关机了?”
柳明丽擦掉嘴角的口水,迅速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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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接睡到了11点。
昨晚方超飞和柳明丽约好10点在客栈前厅相见,方超飞准时到了,等了半天也不见柳明丽下来,打手机还关机。方超飞询问客栈老板,老板说没见柳明丽出门,怕她出事,方超飞便带了老板一同前来敲门。
柳明丽表情讪讪的,说:“我也不知怎么手机没电了,真是麻烦你了。”
“是好事啊,”方超飞反而笑道,“看出来是彻底的放松了。”
柳明丽笑了笑,说:“你最近怎样?经常跑云南,风景好、人自由,我看你人都胖了些。”
和上一次相见,方超飞确实胖了不少。以前他是一个高瘦白皙的精神小伙,现在人黑了,人微微发福,肚子也隐约可见——跑经营的少不了喝酒,这是他们的标准身材。
方超飞说:“痛并快乐吧。自由是自由,但压力也不小,要和各个方面的人打交道,现在市场不好,各种牛鬼蛇神都要应对,我曾经和你一样白的,你看现在多黑。”
他把胳膊伸过来和柳明丽对比,果真一白一黑,一个欧洲人,一个非洲人。
柳明丽拍开他的手臂:“好了好了,就你会装。我手机电池满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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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飞是学土木的,这一年常在云南跑,他对这个古镇如数家珍。他说这个古镇和一位叫黄印武的建筑师息息相关——这位瑞士名校毕业的建筑师回国后不干别的,一头扎进了这个西南边陲的无名小镇,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乡村振兴。他会花一年的时间研究一个门头,再花一年的时间修复100来平的试点空间。
这些对于现代社会似乎是没法接受的。
“我觉得挺好,”柳明丽眯起眼睛,瞧着眼前这个古戏台。这个戏台据说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旁边的建筑讲解说:每逢民族节日,全镇白族儿女身着节日盛装,弹着龙头三弦,齐聚此地,在戏台上载歌载舞。当地人都以能够登上古戏台表演为荣,这里也成为了“歌舞之乡”的重要象征,“我们生活的地方太快了,这里像是一个乌托邦或者桃花源。”
“你说的没错,”方超飞说,“不少北上广的年轻人不想再内卷,都跑到大理来定居。我记得有个刘亦菲的电视剧好像就演这个的……”
“你也知道?”柳明丽惊讶方超飞也会知道娱乐圈的事。
“短视频总会刷到一些。”
两人在寺登街上漫步,临近中午,周围游人很少,方超飞似有感慨:“时间好快,转眼就七年了。我现在还记得入职那天见到你的第一面。”
柳明丽说:“这还记得?”
”你那天穿着白色的裙子,报道排队就站我前面。后来我到人力轮岗,第一份表格也是你让我填的。”
“哈哈,我都忘了,那个时候我啥也不懂。”
“人力现在怎么样?”方超飞忽然问,“怎么忽然给你放假了?”
柳明丽转过头,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我想上次给你打电话,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你说你工作忙得很,怎么这么忙的人忽然可以休年假了?”
柳明丽哂笑道:“嗐,这都正常得很。”
方超飞倒是说得直白:“你们那几个领导斗来斗去的,我听着都烦。”
柳明丽道:“你可胡说。”
方超飞说:“明丽,你有没有想过到项目部?”
“嗯?”
“现在公司需要既懂业务又懂管理的人。你一直都待在职能管理部门,如果能到项目中锻炼锻炼,成为复合型人才,或许会有别的路。”
“我?”柳明丽摇头道,“我根本不懂这些,你们的专业性太强了,我根本不懂,还来管理,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