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的,自然是我的学生。高云衢淡淡地道。
戴曜一惊:是谁入了你的法眼?
高云衢看了她一眼:一个小学子罢了,还只是童生呢。
童生?神童吗?戴曜接过高云衢递过来的茶盏,继续打探道。
不是。高云衢起身从方鉴的书案上取了她不久前写的策论给戴曜看。
这还只是个童生?戴曜看了,有些心惊,你想教个三元魁首出来吗?
高云衢笑而不答。
罢了,我不问了,早晚会知道的。戴曜转了话题,你的孝期快到了吧?
来年七月,还有些时日。
咱们的陛下可要等不及了。来年京察之后我估摸着我应该是要回京了。
风雨终是要来的。
鹤州这一年的院试格外得晚,几乎是定到了冬月里。被高云衢按着多吃饭多走动的方鉴身体还算强健,即使是冻得伸不开手,也还是好好地写完了答卷。只不过回来就病了一场。
方鉴烧得神智不清,反复了整日总算散了热度。夜里高云衢推门进来,方鉴仍睡着,高云衢伸手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又顺着衣襟往下探,背后全是汗。于是她取了巾帕过来,将方鉴扶起,褪去衣物,将汗水一点点擦去,再给她换了一身中衣塞回被子里。抽离的时候,方鉴半梦半醒之间抓住了高云衢的手不愿放,高云衢想了想脱了鞋上了榻,将方鉴整个抱进怀里。她的身躯带着凉意,方鉴本能地往她怀里钻。
阿娘方鉴睡梦里仍不安稳,喃喃地唤道。
高云衢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
大人方鉴又唤。
高云衢忽地僵住了,听着方鉴复又唤了几声,方才继续将手掌落在她的背脊。我在。
次日方鉴醒来的时候风寒已经好了大半,没几日便好了起来,继续过每日卯正开始读书的日子。
几日后,院试放榜。小厮从进门就喊开了:中了中了,小娘子是头名!
贺喜大人,贺喜小娘子。高圆听见了声响,笑眯眯地冲高云衢道。
贺喜?这不是意料之中吗?高云衢说得平平淡淡,却也挡不住嘴角的笑意。
方鉴到底还是少年人,哪怕极力掩盖,依然挡不住喜意漫上眉眼,她定了定神,向高云衢躬身行礼:谢大人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