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只是好像。
所有人都知道乌程侯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哪天悬在头顶的刀就会落下来把他们砍死。
怎么说呢,比当时就干脆利落的处理完更折磨人。
他们真是要的把周昂来过的事情翻篇就不会严防死守限制城中富户豪强外出,各家连偷偷转移都做不到只能干坐着等结果,没掺和进去的可以问心无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掺和进去的可不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家破人亡。
怪谁?怪他们自己。
好在这年头能读书认字的都是稀缺资源,除非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必须处死,剩下的都能发配去并州废物利用。
他没把握让那些家伙老实干活没关系,并州有长辈能托底完全不带怕的。
荀晔把看过的书信都收好放回去,然后才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打开留在最后面的那封。
叔祖都同意他留在颍川了,阿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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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郭嘉站在门口,看到傻小子一手翻信一手叉开手指捂住眼睛还不停的往后撤,本来迈进去的脚又退了回来。
这屋里干净吗?没什么孤魂野鬼吧?
荀晔自欺欺人的从指头缝里看完信件,然后才可怜兮兮的回道,“在看家里送来的信。”
美人爹没有念叨太多,只是让他在颍川照顾好自己,有事儿就去找奉孝叔,实在扛不住就回到家人身边,并州同样有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说什么来着,他爹就是比乌程侯会带孩子。
郭嘉歪歪脑袋,“回信送过来了?你父亲呢?”
荀晔瘪瘪嘴,“没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是如出一辙的遗憾。
“奉孝叔,虽然我父亲没来,但是有其他帮手可以给你安排。”荀晔收拾收拾心情,把他们家叔祖给乌程侯的信抽出来,然后把其他的信收好,“叔,你知道贾诩贾文和吗?”
郭嘉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没听说过,不知道。”
“没关系,以后就知道了。”荀晔煞有其事的回道,“叔,贾校尉在并州和我一起安排那些俘虏来的贼兵屯田,过两天等他去官署继续给他安排个去劝农校尉典农校尉屯田校尉之类的官儿就行。那人本事大的很,叔你们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也可以问他。”
能者多劳,反正现在有同样聪明的奉孝叔志才叔可以魔法对轰,不怕他贾文和搞事情。
“评价这么高?看来是个人才。”郭鬼才搓搓下巴,决定待会儿回去问问戏志才有没有听说过贾诩之名,“对了,我过来是有别的事情。”
荀晔眨眨眼,“什么事?”
“前些天写信给钟元常让他回来收拾烂摊子。”郭嘉眯起狐狸眼,笑眯眯说道,“人回来了。”
钟氏和荀氏一样都是颍川大族,他们这些颍川本地世族之间平时联系没断过,有什么消息直接写信通知,没啥深仇大恨的情况下他们肯定是和同样出自颍川的荀氏绑在一起。
钟繇比他年长许多,早年举孝廉后任颍川功曹,后来被提拔去京城当官,因为身体原因告病离职回到颍川,不过年前被三府征召,如今在京城担任廷尉正一职。
本来他没想打扰钟元常,但是前些天周昂来犯时主动开城门的有长社县。
意料之外,钟氏也有人掺和了进去。
既然掺和进去那他就没办法了,不想让钟氏元气大伤那钟元常就得回来将功赎罪。
志才身子骨不好必须保证休息,哪天干的活儿太多第二天就躺床上爬不起来,钟元常身体硬朗不用担心压榨的太厉害,与其待在京城无所事事不如回颍川发光发热。
廷尉主管诏狱,负责审核州郡所谳疑狱。现在朝廷已经成了摆设,州郡的案子鲜少往上报,主决疑狱的廷尉正自然也是摆设。
回颍川吧,颍川需要他。
荀晔嘶了一声,“叔,你这样子好像威逼利诱欺负人的大恶人。”
“这你别管,事儿是他钟氏子弟搞出来的,他不回来还想让别人替他操心?”郭嘉理不直气也壮,“别说现在颍川各城都自顾不暇,就算有人能替他操心,他钟氏那群不识好歹的家伙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