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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头,昨日刚被王司徒认作义女的貂蝉暗自垂泪。
她本良家女,若非生活艰难也不会自幼入王氏为歌伎。
正厅很快继续推杯交盏,荀小将军不想听画大饼,王司徒也不想听谁家卖儿卖女谁家全族尽亡。
貂蝉擦擦眼泪,对着铜镜整理好妆容,然后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妾身貂蝉,见过三位将军。”
王允心头一跳,先是瞥了貂蝉一眼,然后对着三个喝了他好几坛子珍藏佳酿却依旧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武将介绍道,“小女貂蝉颇精歌舞,难得几位将军在场,让她献上一舞助助兴如何?”
刚说过民生多艰就喊舞女助兴,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他王子师不顾百姓死活?
唉,自幼学歌习舞的歌伎到底还是不能委以重任,开宴之前已经说过不必再献舞,怎么还是不知轻重的非要露脸?
王司徒心中不愉,无脑武将打乱他的计划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连府上的歌伎也擅自行动。今晚这宴从开始到现在哪哪儿都脱离掌控,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如果这句话问出来,在场三位客人肯定整整齐齐的回答:没有。
貂蝉出场,其他早已安排好的伶人歌伎也很快就位。宴席上乐声悠扬,窈窕美人舞袖翻飞甚是曼妙。
荀小将军喝杯酒润润喉咙,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赏歌舞。还好他胡说八道之前先吃了个半饱,光喝酒不吃饭伤身体,让阿爹知道肯定得挨骂。
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盛装打扮之下美艳不可方物,这模样放后世也能当个大明星。
可惜了。
一舞结束,貂蝉朝着正在倒酒的荀小将军盈盈一拜,“方才听将军谈及民间苦难,妾身感同身受痛彻心扉,这才不等父亲大人传唤便擅自出来相见,失礼之处望将军勿怪。。”
荀晔又抿了口酒,不着痕迹的和旁边的吕大将军使了个眼色,然后立刻坐正身子变成没见识的毛头小子,“快快请起。”
王允:???
王司徒心头又是一跳,看荀氏这小子的反应……莫非今天还能误打误撞歪打正着?
“孩儿,还不快上前为将军斟酒。”王司徒眸光微动,露出开宴后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貂蝉自幼孤苦,老夫怜她无依无靠才收至府上养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夫愿将貂蝉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肯纳否?”
离间之计已然不成,若能在荀氏这小子枕边安插人手,关键时刻亦能起到大用。
貂蝉捏紧手中锦帕,听到这话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荀晔眨眨眼睛,俊脸微红略显羞涩,“这如何使得?”
王允抚掌大笑,“使得,使得。”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只是就在好事将成时,变故突生。
“且慢。”吕大将军重重放下酒樽,“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明光尚未娶妻不好纳妾,本将军家中已有妻妾,不在乎再纳一房。”
这话说出来不光貂蝉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处,王司徒本人也愣了。
他已经不抱希望的离间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
但是他计划的是分开离间,不是让这俩人面对面争啊。
王允尴尬笑笑,“温侯,貂蝉只有一人……”
“我也可以纳妾。”就在这时,小霸王也唯恐天下不乱的加入战局,“司徒大人,虽然我也尚未娶妻,但是我家没那么多讲究,我也可以纳妾。”
王允:???
这这这、这样好吗?
貂蝉虽美,但也没美到三人相争的地步吧?
三人互不相容,最终以荀小将军生气拍桌告终,“既然如此那就都别纳了,王司徒,今日让貂蝉随我去驿馆如何?”
貂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不纳她为妾,却还要带她回驿馆,这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