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瞒着人出来的,原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在荀氏小辈处挽回几分,不行的话也不会在阳城逗留。
偏偏这愣头青完全不按他想的来,不光逼的他下马车站在路上说话,甚至还大喇喇的将事情捅到了明面上。
要是能在明面上说他刚才何必躲躲藏藏?
要是找乌程侯有用他又何必当街拦住苑陵侯?
荀氏上下皆温文尔雅八面玲珑,怎么会养出这么个愣头愣脑的憨子?
白瞎了一副好相貌,真是气煞他也。
荀晔目送气急败坏的杜县令走远,然后才煞有其事的摇摇头,“策弟,看出那人的来意了吗?”
可惜他还没到蓄须的年纪,不然一边走一边摸着胡子更有感觉。
“那人之前犯了事儿,特意过来堵人是想私下里解决?”孙策对颍川的情况不太了解,只听刚才那几句话也猜不出多少有用的,但是不妨碍他觉得刚才那人不是个东西,“堂堂县令敢做不敢当,遇到事情竟然把无辜百姓推出来,换个脸皮薄的都说不出那些话。”
他知道先前袁绍为了和袁术争豫州也任命了一个豫州刺史周昂,那个周昂在他爹去鲁阳的时候趁虚而入想要拿下颍川,当时有好些座城池和他们里应外合,差点把他爹气出个好歹。
也是那个周昂选错了时机,偏偏在苑陵侯没走的时候率军过来,不然可能还败不那么惨。
就是不小心传出了个“上阵父子兵”的谣言害苦了他。
都是周昂的错,不,都是袁绍和袁术的错,他们俩要是不争锋相对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荀晔摊手,“没办法,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能一条心。不说他们了,哥带你去看踏雪乌骓。”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官署里的官员都奋斗在岗位上,这会儿去找谁都能找到,不用特意来找他这个不管事儿的透明人。
看在刚才说了那么多句话的份儿上,还是仁慈一点祝杜大人好运。
乌程侯对之前主动开城门的家伙深恶痛绝,奉孝叔和志才叔这些天因为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连休息都没法好好休息,看到被巡逻卫兵“扭送”过去的杜基估计也是火力全开。
真是的,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他。
希望杜大人下次长点记性,他两个谋士叔都不是摆设,有事儿他们是真的能顶在前面。
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一个同样不好惹的毒士入驻。
嘶,看来不能光祝福杜大人,得把祝福扩散到整个颍川。
行吧,祝颍川所有地头蛇接下来都有点运气,千万别倾家荡产之余连小命儿都保不住,并州那边还等着他发配活人当不花钱的劳动力呢。
……
下午的时间过的非常愉快,小霸王依依不舍的离开马厩,万分期待即将属于他的神驹。
苑陵侯都说好,肯定比他爹的马更好。
这年头好马有市无价,没有门路拿着钱都买不着。
荀晔送走开开心心的虎崽子,看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于是派人去官署将两位谋士叔请来吃饭。
他想知道那位杜大人到官署后说了些什么,还想知道那家伙这会儿在大牢还是被打发走了。
等饭菜准备好,郭嘉和戏焕也准时出现在饭厅。
一个气势汹汹看上去像刚和人大战三百回合,一个孱弱苍白好像风一吹就能刮走。
荀晔快步上前扶住一步三晃的柔弱病号,眼里的担心多的快要溢出来,“志才叔,要不您歇两天吧。这两天有什么事儿我来帮忙,总让您这么操劳也不是办法。”
戏焕刚想说政务太多没空休息,听到后面那句“我来帮忙”后又改变了主意,“那就先谢过明光。”
乌程侯已经上表他们荀小将军为颍川太守,最多三日朝廷的任命书就能下来,也是时候让他们太守大人亲自处理政务了。
身为主心骨不能太放松,可以将繁琐的公务都交给身边人处理,但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他得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然后才能当好一方主官。
“没事没事,志才叔放心,我哪儿不会就去问奉孝叔,肯定不会坏事。”荀晔拍着胸口保证,“想当年我还在温侯的将军府当过主簿,处理政务军务都不在话下。”
屯田的事情贾诩也是熟手,不用他再天天往外跑。
曲辕犁差不多成了,造纸术只能靠工匠自己琢磨改进,他接下来能腾出手来到官署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