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意松弛地靠着头枕,含笑偏头,“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眼波流转,轻浮地打量陆时危倾下来的结实身体。
然后攥住他规整的衣领,拉近人,轻声在他颈间呵气,“对于纸片人,我的xp一向都是——残疾大佬。你有手有脚,我们,不太合适。”
陆时危:“……”
“不过你问这些没用,”温怀意松开人,靠回椅背慢悠悠吐字,“因为,过了今晚,我就会忘了你。”
陆时危看着脸颊通红的温怀意,慢慢松开了扣住车门的手。
他喉咙有些干,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以后夜里别一个人出来玩,不安全。”
温怀意跟没听见似的,“砰”地关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陆时危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跟上。
直到确认温怀意安全下车,亲眼看到他进入湖景云庭大门正对的那栋楼。
几分钟后,这栋楼顶层的灯光亮起。陆时危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给徐秘书打电话处vk酒吧那帮人。
强迫型人格障碍患者,他们最恐惧的就是失控。
因为规则和计划被打破,就意味着无法准时履行计划,就等于不完美,等于失败。
所以在规则和计划被打破的那一刻,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非常痛苦的。
托温怀意的福,这是陆时危三十二年来,第一次忘却时间。
因为忘记了时间,所以在计划打破的那一刻他毫无痛苦。
但此刻回到办公室,在这种长期所处的规圆矩方的环境里,秩序、完美、控制、高道德、高标准,每一项都在折磨着陆时危,放大他的失败感。
陆时危进门后,没有脱下外套,也没有换衣服。
他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文件。
手速与步伐都与常人无异,他看起来也依旧是个西装革履,沉稳有度的绅士。
可他收拾完文件又开始书架,一刻也没停。即使办公室原本的一切都很整洁有序。
这在心学上称之为“抵消”,是行为强迫的一种自我防御行为。
这种行为的出现,意味着他已经发病了,正在承受痛苦,并试图用“抵消”来减轻痛苦。
十点四十五,陆时危终于克制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强迫自己如常去洗澡。
十一点,躺上床,尽量入睡。
可他根本睡不着。
不知是因为发病的痛苦,还是因为温怀意的贴身热舞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兴奋。
今夜,是他第一次因为不可抗力之外的因素打破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