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小渊北是躺在司南怀里睡的觉。
他本来不想的,但填饱肚子后的感觉实在是太满足了,真的很困。司南见他握着勺子鸡啄米,轻轻抽走了他手里的小瓷勺,把他塞进被窝里。
小渊北躺在枕头上,紧紧抓着身上的棉被,困得眼皮打架,还是不敢睡着。
他怕自己睡着以后会挨打。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有的侍者会故意守在他旁边等着,只要他一睡着,就马上用鞭子把他抽醒,只这样来回折腾几天,他就再也不敢随便睡觉,即使睡着了,也会一点风吹草动骤然惊醒。
司南麻利地收拾好饭菜,把小方桌折起来放在墙角,小渊北还在与困意做斗争,意识朦胧之际,鼻尖突然传来好闻的青草香味,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温柔的力道在背上轻拍,困意潮水般涌来,耳畔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睡吧宝贝。”
小渊北再也坚持不住,放任自己陷入一片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小渊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身下是干净绵软的棉褥,枕头也是香香软软的,可能是怕强光影响到他的睡眠,头顶的智能灯被人关掉了,却在床垫旁边留下了一盏暖黄的小灯,温馨又柔软。
小渊北眨眨眼,有种自己身在天堂的错觉,他摸摸自己身上,一点痛意都没有。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司南端着托盘进来,先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殿下醒了,肚子饿不饿?我们先洗漱,再来吃早饭好吗?”
小渊北没说话,眼珠随着司南的动作不停地转,直到司南用热水拧了毛巾过来替他擦脸。
眼见热气腾腾的毛巾离自己越来越近,小渊北咬紧牙关,紧张地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被人从背后托起,靠在人结实的胸膛上,暖暖的毛巾擦在脸上,出乎意料的舒适,好像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
司南一边给他擦,一边温柔地夸:“我们小渊北真棒,这么乖的小朋友应该奖励一颗大大的糖果。”
他站起身,准备把小方桌支过来吃饭。
热毛巾擦过的小脸上带着漂亮的红晕,苍蓝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茫然,小家伙歪歪头,嘴里吐出几个字:“渊……北?”
司南的动作顿住,问他:“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
小渊北点头道:“他们都叫我小畜生。”
司南闭上眼睛,攥紧手里的毛巾,嘴角止不住的抽动。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让小渊北看见自己眼睛里面的愤怒与杀意。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扬灰。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半跪在小渊北身边,拉着他小小的手掌认真道:“不对,你叫渊北。以后要是有人问你叫什么,你就告诉他们,你叫渊北。”
小渊北歪歪头:“为什么?”
司南的眸色暗了暗,扬起笑脸温声道:“因为哥哥叫司南,你叫渊北,我们一听就很登对。”
“哥哥?”小渊北乖乖地任他给自己换好衣服,不解道:“你不是我的侍从吗?”
“我想了想,还是做你的哥哥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侍从是拿钱办事的人,哥哥是从心里想对你好的人。”
小渊北想了想,问他:“那你以后会打我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