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听就懂,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白玉堂,问道:“你来?”
白玉堂哼了一声,做出一副倨傲模样:“不然呢?你这猫儿一看就正得不行,别说引蛇出洞,不打草惊蛇都算五爷输了。”
展昭轻笑,拱手道:“那便有劳五爷以身犯险了。”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两人又并肩去往书房,将适才灵机一动的法子告诉了韩知州。
韩晟思量再三,终是答应了。
他嘱咐两人,行事务必小心,假使此计不成,还可再思二计。
人是他厚颜向包拯借来的,可不能在他这里出了事,否则他如何对得起为他交付信任的昔年同窗?
白玉堂看了看拉着他和展昭絮絮叨叨的韩知州,越发觉得这位老大人像村口下棋的老大爷了,心肠忒软。
……
第二日,荆州府来了一个年轻的苏商,容貌十分俊俏,引得街边小娘子脸颊绯红。
苏商姓成,听说他是家中庶子,生母虽是妾室,但十分得宠,家主便让他单独带队来荆州做生意。那大车浩浩荡荡十几辆,装的都是上等的苏缎,最后一车更是装着好几箱珍珠。
成公子话术了得,还很懂得人情世故,几箱苏缎几箱珍珠送出去,他的货没几天就卖光了,还借此结交了不少人脉。
一时春风得意,他大手一挥,在酒楼宴请,又请客去画舫听曲,其行事之高调,整个荆州府都有所耳闻。
直到回程的前两天,成公子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似乎是他新交的朋友。
新朋友给他介绍了一条新的商路,若是成了,他的货能卖到西域去。
成公子稍加畅想,登时满面红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打败他那几个嫡亲哥哥,成为家主的一天了。
当天晚上,他请几位朋友在荆州府最大的花楼不醉不归。
宴毕,成公子醉得一塌糊涂,回去都是那几位朋友搀扶着离开的。
然而,成公子的仆从却在第二天火急火燎地敲响了官府门口的鸣冤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他们家公子丢了。
而他们家丢了公子此时正“昏迷不醒”地蜷缩在半人高的菜篓里,被一对瞧着质朴憨厚的农家夫妻运出了城。
城门口的守卫认得他们,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进城卖菜都不会和客人提价,吃了亏还笑,能赚几文钱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荆州知州是个好官,荆州的官兵上行下效,从不会做欺压百姓的事,有事还会帮这些质朴农人推推车。
就这样,这对质朴的农人在官兵眼皮子底下运走了一个良家子。
蜷缩在菜篓里假装昏迷的白玉堂脸色奇差,他听着外头的对话,忍了几忍,才把涌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这群拐子都是这副模样,那些个凑上来搭话拉关系的才是帮凶,这才是真正的拐子!
谁能想到?谁会想到!
真是先入为主,见惯了贼眉鼠眼、膀大腰圆的拐子,这种类型还是头一回见!
回想到晚上听到的动静,白玉堂本就难看的脸色更不能看了。
他们不仅买卖人口,还在勒索钱财。
像他这样有钱的货物,是人要卖,勒索也要,在最后一点价值被榨干之前,有钱的货物会在最后运出去卖掉。
他友人的小儿子还没被卖。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那院子里人不少,彼此之间十分熟稔,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