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纳被说得乐了起来,要不说是自家搭档呢,在护短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
一人一系统唠了一宿的嗑,窗外天光初显,守了一夜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大魔女放下腿,双脚站在地面上,慵懒地舒展着四肢。
她又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无情,抬脚踏入了鬼域之中。
……
无情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追命都从楼下端着早点上来了,他才悠悠转醒,有些愣神地望着青色的床幔。
昨夜,他梦到了洛娘子。
——洛娘子在看他。
只露出下半张脸的惊艳美人就站在床边,黑白的裙裳像盛开的花朵一样铺在地上,风一吹,飘飘荡荡,衬得她越发的不像真人。
她用那双被蒙住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一如既往,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无情想要从沉重的睡意中醒过来,便听到耳边传来了清越的歌声。
那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语言,温柔缠绵,缥缈婉转,似是山间清风,又像云中飞鸟。
听着这歌声的他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意识重又变得晕晕沉沉的,令他乖顺地自己回到了沉重的睡意中。
忽然将胸腔填满的安心与眷恋之情抚慰着他本应时刻保持警惕的心,使他只想睡得更沉、睡得更久……
于是无情一睁眼,惊觉自己竟比平时晚起了半个时辰。
追命没有叫他。
“我想着你应当是累了,便有心让你多睡会儿。”追命给他拿了一碗粥和两碟小菜,自己的则是热腾腾的肉汤面,上头铺着一层红油,叫人看了食指大动。
无情饮食素来清淡,不像他,无肉不欢。
若不是一会儿还要去打听消息,他定然要点上一壶好酒佐餐。
师兄弟之间无需多谢,无情拿了汤匙,搅了搅白粥,却没有立即用。
他还在想那个梦。
说来有些没道理,他竟是不大能分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之前洛娘子在,他心绪不宁,如今洛娘子不在,他同样心绪不宁。
这可是大忌。
出门办案,怎么能控制不住心绪呢?
况且他们现下所身处的境况也容不得他心绪不宁,可他这两日就是忍不住地想了许多,大多还没头没脑,连不成串。
他自己有时回想起来,都感觉颇为莫名其妙,证据就在眼前,这般迫在眉睫的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无情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他这样和追命说,追命惊奇地看他:“你病了?你哪里病了?叫金剑他们两个来看看,你现在可比以前看着康健多了。”
是气色好了,脸上也长肉了,哪里像是病了的模样?
他此时的眼神很好懂,无情顿了顿,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没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