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宁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摇了摇头。
“没用的,”她轻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过的沙哑。
“爷爷年纪大了,今年已经八十有六了。都是些老年病,各个器官都在衰竭。”
“现在不过是靠着疗养院里那些昂贵的机器强行撑着,延续着生命体征罢了。医生私下里跟我说,要是撤掉那些管子和仪器,爷爷。。。。。。可能一天都坚持不了。”
傅锦年点了点头,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最能理解这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生命的自然规律,纵使华佗在世,也无法逆转。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力不可控的。”他低声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沈卿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圈又开始泛红,“我尽力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到!”
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不够强大!如果我能早点把公司完全掌控在手里,如果我能更有用一点,爷爷就不用为了给我铺路,为了替我镇着那帮老家伙,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躺在病床上受这种活罪!”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在她看来,爷爷多在病床上受一天罪,就是她这个孙女多一分的不孝。
那些冰冷的机器,那些插在身体里的管子,延续的不是生命,而是痛苦。
而这份痛苦的根源,是她的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傅锦年打断了她。他伸出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
沈卿宁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太过真诚,让她一时间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安慰,还是他真实的想法。
气氛再次变得安静。
为了转移这沉重的话题,也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好奇,沈卿宁忽然抬起头,看向傅锦年。
“学长,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