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君伸出食指卡进季衍嘴里,不动声色用衣服盖住手臂掩住动静,表示她知道了。
这招立竿见影,季衍不再吭声,似含似咬地叼住陆婉君手指。
芸儿怕季衍发火,人走后赶紧从内门溜走。
人走了,陆婉君拍他脸,季衍不满地又吮了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张口。
陆婉君的食指上缀了一排牙印,那块肌肤被吮得通红,湿漉漉地拉着银丝。
见陆婉君投来复杂的眼神,季衍无辜地回望她,凑过去亲了亲她敏感的指尖。
陆婉君:“……”
她家三郎这回真成小土豆了。
抽出巾帕擦擦手,陆婉君拿起信件阅读,一旁季衍不高兴地磨着牙,看模样真有要扑上来抢走的意思。
“别闹,这是正事。”陆婉君拍拍他脑袋,哄道:“咱家现在没权没势,全仗着贤王,我知道你讨厌他,忍一忍,乖。”
季衍似乎听懂了她语气里的悲伤,低头默了一会,慢慢将脑袋搁到她膝头,埋进她怀里。陆婉君轻轻叹气,摸着他脑袋捏捏耳根权做安抚,拆开信件。
李炘的回信字词不多,他关心了下陆婉君身体,又主动提及给季衍送魂的事,表示自己大力支持;最后才捎带脚让她用其中一枚含有鬼魂的戒指,问一问相国寺的法师,这究竟是什么。
信很正常,遣词造句公事公办,好一个关心下属的上司。
陆婉君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浓烈了。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照例烧掉来往书信。
小郡主满月在即,那是她和贤王难得的正经见面机会。陆婉君不想被任何人议论她与贤王的是非,自然要抓紧一切机会。
次日,贤王派人置办的器物一应送达,陆婉君乘上马车,与芸儿一起在女侍卫的护卫下,前往相国寺。
相国寺非富非贵不可擅闯,因此虽然人流不多,守卫却很森严。陆婉君以贤王的名义来此,头戴帷帽,并不想惹人注意。
从前身为镇国公夫人的陆婉君也来过相国寺,进来后熟门熟路完成了祭拜流程,点了半年的长明灯供奉香火,在小僧人引荐下前往若无大师的居所。
她打算先谈戒指之事,如果若无大师可靠,她再提及季衍的事。
佛家净地为表尊重,禅师居所内不可佩戴刀剑,两位女侍卫被留在门外。芸儿端着保存戒指的匣子,这匣子是今早贤王特意叫人送来的。
说是有算师看过,戒指目前虽然不会再释放鬼魂,但保不齐发生意外,开过光的宝匣能够加固封印。
居所内,年过花甲,须发发白的若无大师盘坐院中菩提树下,默念《佛母经》,完成日行功课。
陆婉君前脚刚踏入居所,后脚便听到若无大师的警告:“佛门宝地,污秽怎敢入内!还不快退下!”
“看你心无怨气,这次放你一马。若是再敢靠近,格杀勿论!”
陆婉君心知八成说的就是跟在她身边的季衍,咬了咬牙,拿过芸儿手中宝匣,高声道:“小女受人之命忠人之事,有一物必须请大师过目!”
说着,她打开了宝匣。
若无大师原地弹起,手持佛珠,掌心万字符迸□□光,语气愈发严厉:“如此邪物有违天道,速速放下它!”
朝芸儿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出去,陆婉君手捧宝匣,帷帽下露出一双恳求的眼眸:“若无大师,您曾救了二皇子一次,还请您也救救他吧。”
“你是……”若无大师眼眸微缩,“你是大公主的伴读,陆婉君?”
佛光普照,顶门眼一开,若无大师看清了陆婉君身旁“邪祟”面容,赫然是二皇子的伴读季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