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图个好彩头,矜贵如贤王也不免俗。
毕竟关乎子嗣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镇国公府被抄,陆婉君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便给小郡主打了一副玉项圈。
贤王以贤王妃的名义给她拜帖,陆婉君得以轻松进入内宅。不同于前院的热闹,贤王妃在后院里哄着小郡主,侧妃侍立一旁,手拿小拨浪鼓,一摇一摇地哄她。
几个奶娘围在一边,急得脸都红了,心里直犯嘀咕:
刚出生的小孩爱睡。小郡主今日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哭得不停就算了,总是这样,怕得不行。
陆婉君见不着贤王妃,她便退回前厅,将礼物交给了主持大局的另一位侧妃,石氏。
连侧妃都请出来主持,看来小郡主哭闹得不轻。陆婉君有些惊诧,环顾一周,悄悄找了个位子落座。
这种场合,除了入了宗室玉碟的王妃,只剩两位侧妃有资格出席。托这规矩的福,陆婉君没遇上素来与她不对付的黄瑛瑛。
她环顾一周,认到了许多熟面孔。这些夫人小姐没想到陆婉君会来,看她一眼后立刻撒开目光,低声交谈起来。
陆婉君听了一会,场内的话题分为两类:
一类人热衷于八卦,嚼舌根议论贤王后宅私隐。
贤王李炘成婚五年,后院内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不记名的侍妾数不胜数。照理说,年轻的他应当是子嗣众多。奈何他坚持要和正妻先生下未来的世子,其他人也只好等着。
如今王妃有了郡主,这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侍妾们有了机会?
女孩儿嫁作人妇后,生育就成了头等话题,陆婉君也曾被人这么议论过。
倒不是两人不想要孩子,只是总赶不上好时间。
陆婉君入府不过半年,老镇国公便旧伤复发去世,夫妻俩都得守孝;
匈奴时不时寇边南下骚扰,季衍几次孝期出征;
加之郁老夫人从前因季家老大受够了早育的苦,三十多岁才又生了老三季衍,一直告诫季衍在子嗣的事上不可操之过急。
这么一拖再拖,四年多就过去了。
今年秋天出征前,季衍还和陆婉君谈起这件事,问她想不想要孩子。
陆婉君手里攥着给他绣的平安帕,脸颊发红,讷讷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点头。
季衍就喜欢逗得她脸红耳赤,凑过去又亲又蹭,猢猢地拱着陆婉君,说打完仗就回来和她造小人,争取三年抱俩,给侄女团团生一堆弟妹。
青天白日讲这种闺房私话,陆婉君臊得耳尖滴血,骂他臭不要脸,一巴掌拍开他脸。
从来当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季衍大笑,脑袋转回来,搂住心爱的妻子亲吻,“阿婉,等我回来。”
“咱们的孩子一定像你,白白胖胖的,脸蛋圆圆,眼睛也亮。”
闲时梦谈人生事,当时只道是寻常*。
陆婉君闭了闭眼。
另一类传到她耳里的声音,则在议论太子和贤王的关系。因这里是皇家地界,她们议论得很有分寸,话语委婉,点到即止。
陆婉君浅浅翻译了下:
老子年纪大了,家产分不均,大儿子、小儿子都觉得自己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其他几个儿子围绕着他俩的权势划分阵营,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如果说贤王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那么太子就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儿子
先皇后还在潜邸时便为皇帝生下了世子,世子少年聪慧,颇得皇帝喜爱,皇帝继位后不出所料地封为了太子。
只是慢慢地,一切都变了。
太子锋芒太甚,让他的父亲感觉到了威胁,动辄申斥打压,、。太子碰了几回钉子,便学会了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