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齐文泰对他的看重和保护。
他郑重地抱拳。
“大人放心,林旭省得。”
“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不会轻易动手。”
“一有情况,我会立刻发信号。”
说罢,他不再多言,重新戴上那顶不起眼的布帽,拉了拉衣领,遮住半张脸,转身便推门而出。
身影,很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
兖州城南。
与城中其他地方的萧条冷清不同,这里即便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脂粉的香气混合着劣质的酒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形成一种靡靡的味道。
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在街角显得尤为惹眼。
楼外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将“兰月坊”三个烫金大字照得熠熠生辉。
这里,就是兖州城内最大的销金窟。
与京城花涧坊那种以才艺闻名,清雅脱俗的教坊不同。
兰月坊,就是最纯粹的青。楼。
这里没有琴棋书画,没有诗词歌赋。
这里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和交易。
林旭站在街对面,默然地看着眼前这座活色生香的楼阁。
门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毫不避讳地拉扯着过往的行人,娇笑声、调笑声不绝于耳。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商贾,被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架着,半推半就地进了那扇朱漆大门。
林旭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锦衣卫的腰牌和那柄“断玉”匕首贴身藏好。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污浊的空气也一并吸入胸腔,然后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那片灯红酒绿,走了过去。
林旭刚一踏入兰月坊的大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便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与门外的湿冷截然不同,楼内热浪滚滚,喧嚣震耳。
丝竹之声靡靡,娇声浪语不绝。
眼前是晃动的人影,是通红的灯笼,是挥洒的酒水,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浮世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