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雾未散,梆子声才敲过五更,云野便被拍门声惊得翻身坐起。
庞南的声音穿透门板:"云野,开门。"
她胡乱披了件外衫冲去开门,晚间的冷风扑面而来,只见庞南的甲胄未卸,匆匆赶来。
夜风顺着门缝灌进来,她又缩了缩肩膀,弯腰在案几抽屉里摸索,
摸到火折时,"嗤"地一声,火星溅起,烛芯燃起,暖黄的光晕漫开。
庞南从腰间取出羊皮地图,捏着边缘一甩,羊皮地图哗啦展开,横铺在桌子上。
他看着羊皮地图,随后把刀尖戳在衡州城的标记上。
"衡州守军近日异动频繁。今日巳时,你即刻出发摸清布防图。"
云野凑过去,盯着地图上衡州城那处,"只是衡州?"
"分散了人手勘测各处地方,但这些与你无关,你只需管好自己这部分。衡州城的布防情况,三日内必须尽快弄清楚。"
"我一个人吗?"
庞南目光扫过她:"你可以选一个人,作为帮手,但记着快些回来,不能耽误了军机。"说罢转身离去。
云野低头,她想找廖大勇,但是害怕这样一来,反而耽误人家的路。
思来想去,她倒是还有一个人选,她抬手熄灭了案上蜡烛,直奔新兵驻扎的地方。
走进营帐,来到顾清远的床铺,在他枕畔投下漆黑的影子:“醒醒。”
顾清远吓了一跳,“是你啊”
“有事和你讲,出来”
两人并肩踏出营帐时,她停到一处矮墙下驻足。
“庞将军让我去勘测衡州布防。我可以再带个人,你愿不愿意?”
顾清远打量着她:“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要是不愿意,我还有一个人选。”
“愿意”
两人简便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准备出发,云野将最后一块肉干裹起来塞进顾清远怀里,翻身上马:"路上垫肚子,走"
顾清远把肉干揣进怀里,“多谢”
晌午日头毒辣,坐骑累得口吐白沫,他们登上衡州城郊的山头
隔了一座山,那地方密匝匝扎着营帐,玄色战旗,是轩王的军旗。
而赶到河道渡口方向,没有战旗,却也驻扎着营帐,只不过数量不多。
“好家伙,都来凑热闹。”
顾清远扯下汗湿的束发巾重新系紧:"两股势力交错,衡州现在是真热闹了。"
云野看着顾清远问:“谁留下?谁去回禀敌情?”
顾清远已将水囊塞进她怀中,“我留下,你回去。”
云野应道:“好”
"你骑到最近的镇子,重新买一匹马吧。"
顾清远指了指那匹快瘫倒的坐骑,那马看着他们无力地甩了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