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明猛然转身,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恨?他嫌弃母亲脏,嫌弃我是野种,不承认我的身份。可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一切。”
"他的软弱已经让母亲生不如死了,却因为他的虚伪又娶了她。”
“最后,竟还亲手杀了她。这笔血债,我为什么不能报?林氏的人都该死。”
张楚佑道:“季之明,你已经废了你父亲的双腿。他年事已高,活不久的,你又为什么要为了他背上弑父的罪名呢?”
季之明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只要他死,我刚说了,我要林氏全族的性命。”
张楚佑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季之明突然笑出声,他蹲下身,刀尖挑起张楚佑的下巴:“师兄,我母亲也是无辜之人,她为什么死了呢?”
“他们都是害死我母亲的帮凶,一点也不无辜。”
“你只想他们死,你呢?”
季之明沉默片刻,说道;“师兄,我早就无所谓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帐内烛火摇曳,云野在看松山的地图,庞将军攥着腰间的剑在帐内踱步,“季之明,真要感谢张先生,他又可以活几日了。”
云野将竹条按在地图的松山轮廓上,说道:"我倒是可以造一个巨型风筝,借着风滑到山寨那边。"
"但季之明吃过一次亏,恐怕已经早有防备,不好得手。”
楚钧:“这法子太冒险,恐怕不妥。”
他的话刚说完,庞将军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顿住,云野按在竹条上的指尖也顿住,两人同时看向楚钧。
毕竟众人皆知,云野最擅孤身涉险,深入敌营奇袭的办法,一招制敌。
此刻楚钧一句“太冒险”,落在入他们耳中,就有些奇怪了。
云野低头盯着案上的地图沉默着,庞将军倒是看出一点门道,他没有开口。
两人都将楚钧的话忽略过去,继续商讨。
楚钧说完的刹那便觉失言,后面就安静地待在一边,不再开口了。
没等两人商量出一个具体结果出来,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
士兵掀起帐帘,“将军,门口士兵来报有一个山匪,说是要见这里最大的官。”
庞将军招手:“把人领进来。”
士兵将人往前一推,道:“庞将军,云将军,人已经领来了。”
被推着的山匪踉跄两步,站在他们面前。
庞将军:“你来干什么?”
小山匪咽了咽唾沫,挺直腰杆强装镇定:"我是奉我们大当家之命,前来与各位谈判。"
云野垂眸拨弄着竹条,"说说你的条件。"
“我们大当家愿意交出那个人质,但你们要给我们粮食。”
云野轻笑一声:“这是季之明的主意吧。”
小山匪梗着脖子道:“是…是二当家的主意又怎么样?”
云野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安抚:“小兄弟,别害怕,告诉我,你和大当家还是二当家哪个关系好?”
小山匪:“大当家救过我的命。”
云野:“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这是季之明的托词。我们愿意给粮,但是季之明不会放人。
“他要的从始至终就不是粮食。如果你们大当家非要蹚这浑水,你们山寨不会有一个人活命。”
小山匪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你。。。你吓唬谁呢?"
庞将军冷声道:"不是吓唬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这是他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