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缓缓飘过去。
白龙探头拱了拱五条悟的无下限糖壳。
“打一架?”白兰问,顺便把棉花糖袋子向五条悟的方向送了送。
五条悟捏了两个棉花糖塞进嘴里,爽快地回应:“打。”
又小声道:“我也想吃柠檬挞。唉。”**建筑物倒塌时掀起的烟尘鼓动得很远。
寻觅着天才数学家包林而来的忠实学术狂人们撑起塑料防尘罩,
挡在优雅享用下午茶的三个人身前。
里包恩戴上墨镜,咬下仆人敬上的点心。
“天就要黑了,”他深沉地说,“人造光会有点刺眼。”**“呜哇,
抱歉抱歉。”五条悟后退一步,对白兰真诚地发出道歉,“我没想到这衣服的质量会这么差。”他的手里还拽着白兰的破洞卫衣,
那件可怜的衣服只剩下一块巴掌大的布料还留在它主人的身上。
白兰被自己焰翼灼伤的脊背暴露在暗蓝的暮色下,尽管形势狼狈,
依然轻松地眯着笑眼:“哎呀,这可真是……”他后退两米,坏心眼地提醒五条悟:“有空的时候记得回头看看身后。”
沢田纲吉静静地悬在五条悟后方。他的左手向后,喷涌了数十米的柔性火焰支撑着他的身体。
而他的右手正直直朝向五条悟毫无防备的后背,手心亮起超高纯度火焰的光。
“早就告诉过你了,战斗的时候记得穿作战服。”同样没穿列维口制作战西装的沢田纲吉冷淡地说。
五条悟根本不回头,笑眯眯地向白兰予以回击:“你也是。”
白兰愣了一下。
五条悟的手第一次真正毫无阻隔地搭在他的肩上,帮他转了半个圈。
一颗巨大的淡蓝色焰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撞向赤着上身、正在幸灾乐祸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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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泽尔架上墨镜,仍然被核爆一般的刺眼光芒扎得两眼酸涩。
彭格列总部附近像是在举办一场世纪烟花晚会,红色的飓风炸弹阵列掀起一片可怕烟尘;亮橙的巨大冲击波照亮了整片喧闹的夜空;明黄的超级狙击子弹从距此数十千米的远方径直射入战场;不知哪里来的巨大公牛带着满身绿焰一头撞翻了塔楼;白羽的夜枭在空中翱翔,嘎嘎地嘲笑着打成一团的人类,被一发掷出的长刀刺穿后化作一团靛色烟尘。
随后,这喧闹的一切,连带着整片建筑群和森林,都被铺天盖地的紫色光球席卷撕碎。
光球很有礼貌地绕过了正在野餐的几人。
哈泽尔把一颗蓝莓塞进嘴里,再抬起头的时候,彭格列的防护措施已经紧急启动,把观战的几人吞进位于地下数百米的防御工事。
天崩地坼,山河失色。
彭格列绵延数百年的古老庄园和城堡被夷为平地,而在废墟之上,数百个彭格列的核心战斗力时而团结一致、训练有素地合围恐怖外来者五条悟,时而彼此内讧、给旁边的战友一拳。
即使天空已经完全变为暗沉的深黑,即使脚下的舞台已经彻底粉碎,他们也仍然在用热血和青春,在天空中谱写彼此绚丽的彩虹色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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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喝掉杯中咖啡,“啪”地一拍手,用他万年不变的冷淡声音说:“你看,修缮的资金这不就有了么。”提前和里包恩达成一致的哈泽尔:“嘿嘿。”
已经退休、现在只是慈祥老爷爷的九代目:“呵呵。”里包恩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脑袋上顶了一颗靛蓝凤梨头,从善如流地加入了傻笑二人组:“kufufu。”
11五条悟落在地上。
他的眼罩早已不翼而飞,蓝得发亮的双眼被掩在垂落的额发之下。
高强度的大乱斗让他没有精力再维持需要大量耗费脑力的无下限术式。他始终洁净的脸上沾到了几道灰尘,衣领也在激烈的互殴中不知被谁扯得豪放大敞着。
在寂静的战场角落,五条悟独自悄悄喘着气。
好玩。但是好累。但是好玩。但是好累。
这群人之间的配合和自己的几个学生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正沉默地思索着自己曾经的教学不足之处,六眼捕捉到了几道鬼鬼祟祟向他摸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