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泽尔余光看到五球悟的诞生与消失,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种级别的五条先生,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幸福啊。”
五条悟哼哼两声,突然想起什么,很骄傲地说:“对了,我帮你报仇了噢。快夸我!”“嗯?”哈泽尔驾车汇入车流,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
“你不是因为被七海打晕过,一直记在心里嘛。我替你狠狠地砸了他。那家伙今晚还喝了不少,明天大概就会发现他的伤口发炎,不得不去找硝子治疗了!”五条悟露出邪恶的笑容,“很解气吧?”
哈泽尔沉默几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伊地知先生和七海先生今晚提前离开了?”“唔,是啊。七海有点醉,我就让伊地知先送他回家了。”
“笨蛋。”哈泽尔轻声道。
五条悟:“喂。我听到了哦,你骂我笨蛋。”“这可不是骂。”哈泽尔说。
“怎么不是。”五条悟警觉道,“你明明就在生气啊!”
他努力地进行反思:“我没有把你的咖啡换成冰美式,也没有用土王玩偶压扁你的水伊布,更没有把扫地机器人气得向你的手机报警……啊,在超市买的东西忘在办公室了!我明天去拿回来,嘛虽然到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学生分得差不多了,但买的种类我都记住了,到时候再去一趟补上就行。”
“不是生你的气。”哈泽尔隔着无下限摸摸酒后变得很乖的五条悟。
五条悟主动贴上去,蹭蹭她的手心。
“五条先生,”哈泽尔放慢语速问道,“在高专做教师的这些时光,对你而言是快乐的回忆吗?”“是啊。”五条悟有些茫然,但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很喜欢大家的。”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把工作都丢给可靠的其他人,我就负责偶尔在大家面前帅气地登场、解决无法搞定的难题。其他时间全部用来偷懒出去玩,或者在家窝着——这种生活最让人开心了。”
又吸了一大口柠檬水的五球悟严肃地点点头:“每个月在你身边二十九天,到高专工作一天。这就是我完美的职业规划。”算了。
哈泽尔在心里划掉了一条又一条排除异己、强取豪夺的计划。
他开心就没问题。
她扫了一眼抱着绷带款纸巾盒自拍的五条悟,沉默半晌,还是笑了一下。
“记住你说的话喔,”哈泽尔道,“如果加班一分钟,我就会像千万个望穿秋水的普通家庭主妇那样,把丈夫的工作地点整个炸飞。”
“请务必。”五条悟严肃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那种老旧的办公设施和没装空调的宿舍到底是谁爱用啊!”
第114章第114章
“我不想干了。”加茂宪纪面无表情地说。
他眼下青黑,不仅仅是由于倒时差,还因为此刻面前摆着的一整本厚重资料。
几十位美国政客的档案。
他们的姓名,照片,
履历。
擅长的运动,睡过的男人和女人,办过会员卡的俱乐部。
所属党派,政治倾向,在公开场合发表过的讲话内容。
通通被压缩进几页A4纸,由文件夹收纳好,
整整齐齐地摆在加茂宪纪面前。
除了天生就要走上政治道路的个别邪门人才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看到这些东西不会犯困。
即使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窥探八卦而多少感到兴奋,但如果一个人被要求用三天时间背下每个人的信息,
而且会在从凌晨到午夜的任何时间段突然接到电话,抽查其中某个人在最近一次总统大选时说出了哪句惊世骇俗的话,或者喝星巴克的太妃榛果拿铁要加几泵香草糖浆——那么他离发疯也没有多远了。
“我是加茂家的嫡子。”加茂宪纪在电话中对他暂时的导师——查尔斯·卡特的上门女婿,已经从善如流地改姓卡特的兰登先生——冷静地说明道。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以自己的亲身体会举例:“从来只有别人努力背下我的资料、和我拉近关系,没有我去在社交中提前做准备的时候。”“哇哦,
小伙子。”兰登以一种有着奇异韵律的蹩脚日语说,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我让你背资料是为了‘请’你去和名单上的人社交?抱歉,但这里是美国,我们没有讨好日本乡下来的土著部落酋长大儿子的习俗。——不过也说不好,
毕竟我们过感恩节。”加茂宪纪:“……啊?”“没什么,我在讲地狱笑话,你可能听不懂。不过别放在心上。”兰登说,“事实上,以你的身份和人脉,
连和他们出席同一场酒会的资格都没有。”加茂宪纪很少遇到说话直白到这种程度的人。
也许有,据说五条悟讲话也很直白。但至少他不会故意搞人身攻击……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