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中国,印度,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摩洛哥。
在冬夜街道上漫步的,以及在夏日沙滩上狂欢的。
在家中休息的,在外聚会的,为学业操劳的,为生计奔波的。
贫穷的,富有的,丑陋的,美丽的,衰老的,年轻的。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微温的小雪平等地洒在头顶。
这些淡蓝的雪穿过树梢,越过建筑物,优雅而柔和地落在人们的发间,肩上,手心里。
胖达站在新宿街头,抬爪接住一片异常的雪花,嗅了嗅其上的咒力气息后,心怀疑虑地说:“悟?”
玉犬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好奇地在伏黑惠手上舔来舔去,想要尝尝雪中所夹带着的咒力的味道。
坐在他对面的伏黑津美纪手捧热红酒,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今晚星星似乎格外闪耀的夜空。
机械丸沉默地抬手,想要拨去三轮霞发间的雪花,被她抬手握住了木质傀儡的手指。
“这股咒力……好熟悉啊。”三轮霞困惑地歪着头:“但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它了……”
机械丸一声不吭,悄悄收紧手指,把她的手包裹在毫无温度的掌心里,并将这珍贵的瞬间铭记在脑中。
满身鲜血的夏油杰在树梢间疾速奔逃,他注意不到飘落的雪花,也注意不到本应感到熟悉的气息。
他的脑中只剩下痛苦的呼喊:
绝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有为了大义而奉献全部!哈泽尔被原地盖成一座雪人,围观的D君惊恐地试图来解救她,手却径直穿过了看似厚重的雪堆,把无辜的同事推了个趔趄。
人类。人类。人类。
诅咒。非常弱的诅咒。很弱的诅咒。不够看的诅咒。四个无法简单清除的有趣诅咒。
哈泽尔。嘿嘿。
雪花无声地向它们的控制中枢传递着辨别出的信息。
收敛于人类的无穷级数。
用以将诅咒和人类完全分隔开来。
最小功率的术式顺转「苍」。
轻柔得让人难以察觉的蓝色引力球体在半空中无声地生成。
最小功率的术式反转「赫」。
红色斥力漩涡静静地旋转着。
虚式「茈」。
精密到无法以人类计量单位估算的咒力操作。
正无穷与负无穷彼此冲撞,数学的演算突破假想范围成为现实概念,形成仅仅针对于单只诅咒的极微黑洞。
不被察觉,没有误伤。
所有的雪粒一齐绽放。
除特级以上的咒灵之外,全球范围内正在活动的数十万诅咒,在下一瞬间被无声地尽数祓除。
「Christthe
Saviorisborn,ChristtheSaviorisborn。」(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
京都和东京新宿的诅咒尚未来得及出现在摄像范围里,就干脆利落地被黑洞吞噬殆尽,没有任何一丝供它们挣扎的余地。
月光静谧地洒在洁净的大地上。
肩颈酸痛、总是感到难言负担的人直起腰背,疑惑地捏了捏自己突然轻松起来的肩膀。
总是被噩梦困扰的女孩缩在被子里,陷入了深沉安详的黑甜梦乡。
在写字楼里加班的中年男子不再因为被上司无止境的压榨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撸起衣袖走向上司的办公室,带着爽朗的笑容,打算彻底地解决掉自己的这一职场难题。
小巷里捂着耳朵哭泣的女子抬起头来,方才啸叫着向她靠近的怪影不知何时像梦魇一样消散了。如果没有脖颈上的勒痕,她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
麻木地躺在战场上,等待着死亡降临的咒术师缓缓闭上眼睛。向他扑来的诅咒在半空中被搅碎,化作散碎的光点,和雪花一起落下,消融在冰冷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