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空间不大,东西倒是不少。布艺沙发上堆着厚毯子、游戏机和几本书,木质餐桌更是被笔记本电脑以及大量散落的纸张占得满满当当。
“这是客厅,也是虽然存在但永远派不上用场的厨房;这是餐桌兼书桌;这是电脑,这是书;这是投影仪。”
哈泽尔很少接待到家里拜访的客人,态度多少有些僵硬地对站在行李箱上的五条悟介绍道:“里面的房间是卧室,再往里是卫生间。没了。”五条悟跳下地面,
无比自然地在房间里漫步。
路过沙发,跳上去用书角蹭脸。
路过书桌,绕着桌腿转圈,掉毛掉得到处乱飞。
路过岛台,窜上去自己打开直饮水龙头,
喝了几口水后跳下来,贴着墙根一路前进,毫不客气地顶开卧室门,在里面巡视一周后又返回客厅,蹲在哈泽尔身边看她整理行李箱。
哈泽尔把各种猫咪用品取出来,
对着空箱子思索片刻后,起身去衣柜拿出几件保暖的厚衣服装进箱子,又从鞋架的最底层翻出雪地靴。
折回原地时,
发现五条悟已经把自己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埋进了她刚刚叠好放进箱子的衣服堆。
先不提白色的猫毛粘在了纯黑的羊毛衫和长裤上。
也不提这家伙快乐地踩奶的时候不小心勾破了她的伊布卫衣。
更不必说还要把衣服用粘毛滚轮处理过再重新叠好的糟糕现实。
哈泽尔垂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仰起头,
从软绵绵的长毛里露出一双看起来十足纯洁无辜的蓝眼睛。
哈泽尔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反倒是五条悟自己从箱子里钻出来,绕着她转了两圈之后,站起来扒着她的膝盖,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哈泽尔蹲下身,摸摸他的头:“又怎么了,饿了?”
五条悟咪咪地小声叫着,把脑袋凑到她的脸侧蹭来蹭去,可惜他忽略了自己的体重,没蹭两下就把哈泽尔直接拱得坐在了地上。
哈泽尔低下头沉默半晌,压低声音说:“如果是白天的我,大概会和你一起扑进行李箱躺着吧。但我现在又冷又困,我想睡觉了……”
五条悟默默收起他狂放的撒娇做派,一边变成飞机耳,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前爪搭在哈泽尔肩上。
“所以罚你现在立刻变成穿女仆装的猫耳美男,把家务全部搞定,然后穿着裸■围裙打开电热毯,在我洗漱结束之前暖好床。”哈泽尔瞬间转换语气,毫无感情地道,“做不到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等我帮你刷牙擦脚,然后乖乖上床睡觉,可以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
哈泽尔茫然地和他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道:“不是真的让你那么干的意思。别穿啊,即使变回人了也别穿,无论女仆装或者裸■围裙都是。”
五条悟探头隔着衣服在她肩上啃了一口,像爬山一样翻过她的上半身,啪的一声蹦到地上,离开时脚掌踩着木质地板,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哈泽尔摸着不怎么疼的肩膀,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
五条悟停在卫生间前,拉长声音催促她。
“来了来了,别急。”
哈泽尔找出宠物牙刷和小毛巾,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五条悟,嘴角带着一点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容,捞起大得惊人的猫放在洗漱台上。
并且毫不意外地发现这只爱干净的猫把微弱的无下限术式全部用在了保持脚底清洁这件事上。
至少在今晚,至少在最近几天,她不用独自一人从书桌前抬起头,就着昏暗的天光辨认此刻究竟是凌晨还是黄昏;或者在任务途中塞进各种速食,由于大脑飞速运转考虑着种种意外情况,而对现下的境况和时间毫无实感。
毕竟五条悟饿得很快,而且绝不会委屈自己的口腹之欲。
这就意味着她暂时拥有了一只超时会自动大叫打人的超环保无污染闹钟。
——直到哈泽尔半夜被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于是抡起金属棒球棍出门迎敌。却发现那是饿醒的五条悟拆了她放在柜子里的鱿鱼干,因为既撕不开也咽不下去而正和零食激烈地斗殴。
在目睹这一幕之前,面对家里突然增加了一位猫咪住户的这件事,她一直怀抱着乐观积极的心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