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婵坐起来将衣裳穿好,可是衣带被她紧紧攥着,她擦了擦泪,道:“松手。”
“我替你系。”方春晗起身,蹲在她面前,神情认真,和解她衣裳时不像同一人。
纭婵面不改色,心情也没有好半分,推开她就要往外走。
“你这样出去,只怕更会让人猜测。”
她果然停下来,背对着方春晗坐在角落里,道:“那你出去。”
方春晗不愿意,道:“我不走。”
“你真混账!”纭婵气道,怒瞪她一眼。
“再混账的事也同你做了。”方春晗笑道,见她生气,反而高兴起来,道:“不过还有件更混账的事没做,我择个好日子娶你做我娘子。”
纭婵当即怒道:“你说什么疯话!许坤才没了,你······”
方春晗打断她,道:“别提他,晦气。”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更是不满,道:“同他成亲是顺了父兄的安排,如今他死了,还要拖累我守丧,不过碍不着我再娶。”
“可我不想和你有半点干系。”
“纭婵别说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我和你缘分深着呢。”
自从上次两人因为齐穗闹不愉快,好不容易恢复如初后,方春晗就会同纭婵说缘分深。
“我自始自终都不明白方娘子同我哪来的缘分?”
方春晗在妆台拿了盒胭脂,走到她面前,想替纭婵涂上,却被她躲开。
“要是耽搁太久,外头的人就想知道里头在做什么。”
纭婵只好冷着脸直视她,方春晗满意一笑,手指沾了点胭脂,轻轻地抹在她的唇上。
纭婵觉得这样的动作很是熟悉,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便听见她说:“兄长在时,他去过几回燕春楼,我总扮作小厮偷偷跟着他。”
“当时他很喜欢给楼里的姑娘涂胭脂,我也悄悄学上了。”方春晗回忆过去,道:“后来他跟着父亲走水运,我便扮作他去了燕春楼,那日有位姑娘站在头牌身边,一副清水芙蓉的好模样。”
涂好胭脂后,她又开始替纭婵梳发,道:“我正想问楼里的妈妈那位姑娘的花名,便瞧见那位姑娘哭着往后院跑,我也跟过去,只见她蹲在石头后面哭,胭脂都花了。”
方春晗说到这里,突然一笑,选了支海棠花簪给纭婵戴上。
纭婵安静地听着,好似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说:“姑娘,有客。”
“好,这就来。”方春晗轻拍纭婵的肩,道:“你歇着吧,我去就行。”
沈钰正坐着喝热茶,女使端来糕点,告诉她:“小娘子且等片刻。”
“无妨,不愧是万宝阁,茶也是万金难求的好物。”
“小娘子能来赏脸,便是送你也值。”方春晗施施然走来。
沈钰站直身,从容地看着她,方春晗一眼便瞥到她发间的玫瑰花簪,她笑得更明媚,温声问:“小娘子今日是想要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