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能咋地?偷那点麦子值多少钱?人家阿娘不好了,不继续讹上林家就不错了!”
“怎么不值钱了?福麦呢!”
“村里传的你还真信了?老一辈还传咱凌云山是龙脉之地,要出贵人呢!真是福麦,怎么不给人吃活了?”
“要我说,是她阿娘活该,谁叫她家偷人麦子?”
“毕竟是人命关天,林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
一夜之间,柳树村林家白给偷麦子的杨树村孙家二两银子的事儿,传遍了周边几个村子。
杨树村的刘家一琢磨,“六岁娃娃都能得二两银子,咱不多要,五两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
刘桂花两口子背上满满两筐麦穗,车上推着老母亲和两个小娃儿,哭哭嚎嚎来到林家门口。
林家刚吃完早饭,林春兰和林秀菊就去地里赶鸟,守着麦子。
林染没上山,和谢韵仪守家待贼。
听到动静,谢韵仪掂着脚,三两步跳到门口,惊叹的回头看林染:“她们还真敢来啊!”
她那个主意禁不住推敲,但凡动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八成是陷阱。
林染不紧不慢的跟出来,觑她一眼,“你不是说‘这法子对付见识浅薄、愚蠢好利的偷麦贼,应该够了’?”
谢韵仪看着坐地上撒泼的两口子,轻蔑的笑:“我只是感叹,真有蠢成这样的人。”
林染面色平静:“被银子蒙了脑子罢了。”
刘桂花见到正主出来,彷佛看见了五两银子已经到了手上,嚎得更起劲了。
“柳树村的姊妹们都来看啊!林家的麦子吃坏人啦!阿娘,我可怜的阿娘,前天人还好好的,能走道,能下地,今天就起不来身了啊!”
“呜呜呜,阿娘……都是我孝顺害了你啊!我信了林家的麦子是福麦,买了两筐回去,呜呜呜……本以为阿娘吃了会长命百岁……没想到……昨晚阿娘吃了就起不来了啊……”
“狗屁福麦!我看是吃了会死人的邪麦!可恨我花了整整五百文,就买这两筐!银钱还罢了,可怜我阿娘啊!”
“柳树村的姊妹们都来评评理!林家的邪麦吃坏人啦!阿娘啊……阿娘你醒醒啊!你醒来看看是谁家害的你!”
板车上两个娃儿似乎被吓到了,扯着嗓子哭。
刘桂花坐在林家门口的地上,边嚎边找看热闹的村民评理。刘桂花媳妇伏在老娘身上呜呜哭,车上的老太婆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林朝霞安顿好孙女出来,气得头顶冒烟,破口大骂:“谁家丧了良心的遭瘟货在老娘门前哭嚎?”
“老娘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听说麦子能吃死人,讹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她就说林染昨天不该给银子!
孙家娘子本来就病得要死了,偷了麦子去还唆使小娃儿来嚎!没立马打上家门去是她林朝霞昨天太忙,阿染居然还头脑发晕给银子!
门前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说就是林染昨天给银子惹的祸。
还有的惊讶:“林家不是说麦子是被偷了?咋还卖了五百文?”
“还没长成的麦子,两分地五百文,这也太贵了!”
“这麦子莫不是真邪门?昨天孙家说吃坏了人,今天刘家又来了。”
村长柳春生沉着一张脸,分开人群,狠狠瞪了林染一眼,喝道:“不许嚎了,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昨天她赶来的时候,孙家的孩子都拿了银子跑了。她担心追上去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影响更不好。
林染这孩子光长力气不长脑子,被人一嚎,就给了银子,她昨儿就想来骂一顿,没想到今儿又来一家闹事的!
孙家偷了麦子的事先放一边,柳树村的麦子怎么能吃死人呢!这让往后她柳树村地里的庄稼,还怎么换银钱!
十里八乡不得传柳树村糟了诅咒?越传越邪乎,柳树村的女儿们嫁娶都没个好名声。
她作为村长,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刘桂花见了村长,跟找到青天大老爷似的,抓着人的衣裳不放手,眼泪哗哗的,哭得伤心极了:“柳村长,你可要给我家做主啊!”
林染问系统:“贫困人口蒙受不白之冤,扶贫系统要出面公平公正解决吧?她们诬赖我地里的麦子吃死人,现在正找村长来审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