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反问:“你算到了什么?”
侯涅生答道:“秘密。”
“那我就。。。。。”明渊捏了捏侯涅生的下巴,垂眼看向立于中殿阁顶的淮夷,“静观其变,总归我天衡山的人,我罩着。”
淮夷不喜欢见故人归来和离别,但他总会去看,否则当真什么都留不下。
他静静目送勒无终下山,直至那白色的小小身影消失,又等了半晌,立刻去到山脚的墓园。
果不其然,墓园里多了个坟,很新很新,墓碑上有一段话:
【你曾言说我有始无终,但我与你始于天衡山,终于天衡山,葬于天衡山,我们有始有终,有幸获上苍应允,来生再得此般缘。
勒无终与谷若戈和墓】
人们总说将死之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淮夷真没闻错,这小变态真是吊着一口气回来的。
他的故人又少两个,山间又多了一座坟。
淮夷站了片刻,不知道给二人祭些什么,就折了一只盛开的桃花放在墓前,“折一枝桃花相赠,一眼万年终不散,还祝二位下辈子早些遇见彼此。”
他回中殿阁顶坐着,继续抛着铜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天衡山有个规矩,凡是要入山的门徒,无论年纪,必须亲自走上来。
淮夷不知汪宇航今生叫什么,但让一个七岁的娃娃一口气爬几千阶台阶确实困难。
鹰的夜间视力极好,淮夷远远就看到赵檀领着小孩爬山的身影。
那一刻,他手中的铜板倏然落地,猛地站起来,以能想到的最好看、最吸引人的姿态站着。
黎明时分,赵檀领着两个孩子爬完最后一阶石阶。
他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渍,“两位小祖宗啊,我们可算是到了。”
斯宇顶着红扑扑的眼眶,用哭哑的嗓子问:“骗子,大骗子,你不是说带我去过好日子的么?这差点没累死我!”
赵檀给他脑袋轻轻来了一巴掌,“懂不懂什么叫先苦后甜啊,一步登天都得先跨一步,让你爬几节楼梯,瞧给你累的。”
“这哪是几节楼梯啊,我数都数不过来。”斯宇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瞧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跟我那早死的爸一个样。”
赵檀是火龙,成长周期漫长,看着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实际年纪都两百多岁了,听斯宇这话立马伸手要给他一巴掌,“你这臭小鬼,一巴掌还不够是吧。”
“诶呦呦,说你两句你还急眼了。”斯宇急忙捂着脑袋窜到白憬后面,“阿憬,你说是吧,他分明就是欺负人。”
白憬比斯宇大上两岁,个头却和斯宇一样高,他高高仰头,望着中殿阁顶,看得出神、看得入迷。
斯宇晃了白憬两下,见他跟入魔似的,也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阁顶上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白衣飘飘,晨光洒下,给他披上一件神圣的金色披羽,背光的面容飘渺出尘,嘴角噙着的笑意揉在暖风里,比那春光润雨更抚人心。
斯宇也看得惊住,喃喃道:“我勒个乖乖啊,这累死人的山上居然有仙人呐。”
赵檀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自己装起来,比这臭鸟有逼格多了,但念在他苦苦等了这么久的心上人在,还是没有戳破。
白憬在心底认同斯宇的话,下一秒,他见那仙人跃下,缓步朝着自己走来,后退几步,两手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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