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之争牵连甚广,一旦遂了鳌拜的愿,牵扯的便不仅是朝堂上的两旗官员,还有数万旗民,他们要远离自己经营了数十年的地界,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生活。
佟国纲虽是个武夫,却也知道此举对旗民的伤害。
“此事不好插手。”
文瑶对这段圈地之争了解不多,却知道鳌拜在这段时期内的强势霸道,独断专横,可见这个争端最终还是鳌拜赢了,就鳌拜那性子,但凡佟国纲敢多嘴一句,都要受到迫害。
佟氏根基浅薄的很,跟那些满洲大姓没法比,便是皇帝外家又如何?没亲政的皇帝自身还难保呢,又怎能庇佑的了佟氏?
佟家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暗中发展,养精蓄锐,前朝后宫一起努力。
觉罗氏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你阿玛那个嘴,有时候真恨不得用针给他缝起来,用‘口无遮拦’来形容他都算得上夸奖。”
文瑶:“……”
谁说不是呢?
鄂伦岱百分百的遗传了他!
母女俩正说着话呢,鄂伦岱就跑了进来,小小少年长得虎头虎脑,胖嘟嘟的脸蛋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可惜好端端一孩子偏偏长了嘴。
他板着一张小脸,显然在生气,却还是懂礼的先请安,起身后才开口喊道:“额娘,你给我那个奶嬷嬷撵走,实在是烦人的紧。”
“又怎么了?这个月都第四次了。”
觉罗氏头疼坏了,鄂伦岱的乳母出身万琉哈氏,是个极好的乳母,待鄂伦岱也是万般疼爱,为人十分正直,因着鄂伦岱与佟国纲的关系,也是经常规劝,可鄂伦岱哪里是受人劝的性子,一旦恼了就跑来找觉罗氏告状,要撵走万琉哈氏。
“她总对着儿子说阿玛的好话,儿子怀疑她被阿玛给收买了。”
鄂伦岱捏着小拳头,小脸绷的紧紧的,眼圈也红了,可见被气的很了。
觉罗氏对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也感到头疼,揉了揉额角:“你阿玛又怎么你了?这几日不是没碰面么?你乳母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开蒙了,该懂礼些了。”
“她……”鄂伦岱不服气。
“行了,额娘早课还未做完,你先去外间歇歇,等额娘忙完了再处理此事。”觉罗氏使用‘拖’字大法,指望鄂伦岱能自己消气,将这事儿给忘了。
鄂伦岱一听便知晓觉罗氏在敷衍自己。
狠狠一跺脚便恨恨地转身出去了。
文瑶也坐的不耐烦,立即跟着起身:“额娘,我去瞧瞧鄂伦岱去。”
“去吧。”
文瑶告退,出了门就看见鄂伦岱心情不爽的板着一张小脸,身体却十分老实的坐在圈椅上,只等着觉罗氏做完早课来给他‘主持公道’。
嗯?
这孩子的性子有点好玩。
倒不似觉罗氏口中的固执叛逆,更不似佟国纲所评价的桀骜不驯,反而有种奇怪的……傻气。
“鄂伦岱。”文瑶唤了一声。
鄂伦岱立即跳下椅子,对着文瑶行了个礼:“大姐姐。”
“额娘早课还需些时候,你干坐着也无趣,不若陪姐姐出去走一走?”文瑶发出邀请。
“大姐姐你身子可受得住?”鄂伦岱不算委婉地表示担忧。
“最近吃着御医开的药,日日还有太医来请平安脉,已经好了许多了。”文瑶伸出手再次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