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听到他的话,僵了一瞬,又浮起艳笑。刚想回几句,裴渊瞟一眼在门外等着的楚怜桐,又再次开腔,“楚姑娘,我一个问题,就是不知耽不耽误姑娘?”
“怎会,裴世子与我楚家有恩,哪来的耽误。”楚青面上挂着假笑。
“昨夜,本世子问姑娘说为何能知我身份,姑娘回答里面有一句,‘来时听得一些风声。’本世子有些好奇我此次来庙是应了我祖父的要求,并未声张,按理来说,楚姑娘不应知道啊,那那些‘风声’我倒有些好奇,是从哪听来的?”裴渊依旧玩世不恭般端着茶盏,唇边牵起的笑意,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男子的一双黑眸如深渊,叫人看不破。
无禄和这裴渊不愧算是半个同门,问的问题都如此刁钻,楚青也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个,旋即清澈的瞳仁不留痕迹的浮现了仿佛由心底而生的困惑,神情偏偏又装作斟酌一刻,才开口,“我来庙里之前,父亲曾嘱咐过我,说寺内现下应当有位贵人,叫我平日里就去祠堂拜拜与大伯说些话,莫要乱转。不过父亲许是也听旁人说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楚青的父亲,楚忡?
裴渊听闻她一番话后,面上的神情像在思虑着什么,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口,目光却犹如鬼魅般盯着楚青,似是在寻女子的破绽般。
良久,才笑道“那今日麻烦楚姑娘了,既然楚姑娘的长姐还在外头等着,便也不耽误了。”说罢,还垂眸抿了一口茶盏。
楚青也挂着笑,识相的欠了欠身,抬脚出了佛堂。
待堂内的人看不见女子的身影时,无禄看了看裴渊,“砚策,刚才楚姑娘所言,对你可有用?”
闻言,裴渊收回目光,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的敲击桌面,“有没有用查查便知。”
裴渊垂下眸子,掩住眼中思虑。
这楚家在朝堂上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于大晋而言,不仅是百年世家,更是不可有差池的栋梁。
但倘若有比楚家更能担得起这个位子的家族,那取而代之,便未尝不可。
暖阳如烈,透进斋堂。
楚青挽着楚怜桐,在一处桌前落座,楚怜桐瞧着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西棠,方才世子和无禄师父问你何事?你可莫要在他们二人前面说错了话。否则让父亲知道了,就算他再宠你,也是定要责罚的。”
楚青听到她的话时,已经用起了斋饭,片刻才回道“长姐,我虽然平时在府里会顽皮些,但到了外面还是有分寸的,裴世子虽是贵人,可也比我们楚家高不了多少,反正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言的。”
楚怜桐闻言,还欲再张口,楚青见状,忙不迭又道“长姐,这斋饭都要凉了,马上用完过后,我们还要去找父亲他们呢,至于裴世子和无禄师父那,你就放心吧,我害谁也不会害家族的。”
楚怜桐经她提醒,便不再多述。
斜阳照进堂内。
斋堂内的少女礼数周全的用着斋饭,远处望去,也依稀看的出是一个美人胚子。
而坐在她对面,瞧着略大些的姑娘,气质则是像柔水般,秀脸上如远黛的眉眼间总是透着温和,好似永远不会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