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弥漫,玻璃上糊满雾气。澜归跪在地上,身上还挂着水珠,香乳正被一寸寸抹开,白色的泡沫顺着锁骨往下滑。
周渡坐在浴边,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手,忽然停了动作。
她低头看他,语气轻:“你还记得展会后台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回答得有多慢吗?”
澜归身体僵了下,耳根发红,刚想开口解释。
周渡却已经拿起一条浴巾,从他身后绕过,像是要替他擦水。但下一刻,那条布料忽然勒紧在他脖颈。
不是狠勒,是恰好限制——让人喘得出来,但不能自由深呼吸。
布巾勒在脖子上,一开始只是紧,后来那股紧——像是越勒越细,把他的气全锁在肺里,进也进不去,退也退不出。
澜归跪着仰头,脖颈被布料勒得泛红,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眼尾红得发烫,睫毛上挂着细小水珠,刚开始是汗,很快混了眼泪。不是委屈,是——生理性眼泪,被逼出的一种极限反应。
“咳、咳咳……周……渡……”
声音破碎得像纸片。他努力睁着眼,却根本聚不清焦,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像雾气在眼底氤氲,那种脆弱让人看了心痒。
他没哭,但他那副“快要碎了”的样子,比哭还要狠。
周渡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从眼角滴落的泪珠、颤抖的喉咙,语气冷静得几乎温柔:“再说一遍。”
澜归喉头一哽,张了张嘴,唇角颤得厉害。
他终于挤出声音:
“我……今天的我……也是……你的……”
声音带着破碎的抽气,最后一个“你的”几乎是靠哽咽顶出来的,带着唾沫和热气,打着颤。
周渡终于松了布巾。
澜归整个人像泄了气的风筝,顺着她的力道软倒在她腿边,喘得胸口剧烈起伏,唇边沾着水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样,湿漉漉地发红。
他还在颤抖,脖颈处一圈勒痕微泛红,皮肤因为缺氧而滚着薄汗。
周渡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抬起手,指腹缓慢地,沿着他脖颈刚刚勒出痕的地方轻轻描了一圈。
指尖是温热的,动作却极轻,像在爱抚一件刚刚被用过的小玩具—而他就是那个被她精心养、又被亲手逼到喘不过气的小东西。
她手指绕了一圈,拂过他耳后,他不自主地轻颤了一下,眼睫还在微微抖,像只刚被放开的小兽。
这时,周渡终于低头贴近他耳边,语气懒懒的,却像滚水一样烫人:
“你好可爱。”
她不是夸奖,是陈述。
不是夸他听话,而是在欣赏他被压迫到破碎的模样。
澜归抖了下,想说点什么,舌头却软着打了个结,眼尾泛红,泪还没干透。他像没力气一样蜷在她掌心,安安静静地喘着。
她什么都没做了,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
——像是标记,又像是喂养。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瓷砖墙壁潮湿冰凉,澜归靠着那儿,湿毛巾垂在指尖,整个人像被蒸得半熟,眼神里还泛着雾。
周渡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动作不重,却让他动不了。
她低头望他,一眨不眨,眼里没有责怪,也没有情绪,只是一种淡到极致的注视,安静得像刚才那些事从来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