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景将那荷包递了出去,又说了昨日发觉她不见的时辰与岐王府的地址。
贺星芷爱财,出街喜欢带着荷包,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金子银子但是不会使掉。荷包合该算是她的贴身之物。
“唔……还有她的生辰八字,这个宋大人可知?”
宋怀景拿起笔,在纸上有些犹豫地写下她的八字,写的是阿芷现在的这个八字,即景和六年生的那个八字。
“可能算出?”
“方位理应在京城以南,不过四十里,临水而困。嘶……”
国师忽地顿住,指尖摸起一颗棋子,两指摩挲着饱满的棋子。
宋怀景抿着唇,高挺的眉骨压着双眼,显得格外严肃,“如何?”
“她现下貌似不是很好,卦象显示胃脘受煞,呕逆难安……”
“呕逆难安?”宋怀景指尖不受控地轻颤,“莫非是他们对她用了刑?”
“宋大人莫焦急,卦象又显示贺星芷应无大碍。”
香薰的青烟升起,国师额角落下两滴汗,“恕某无能为力,只能算出这些,再多的无法窥探。”
“不过四十里之地,临水而困,临水……”
宋怀景轻叩着案几,忽而想起前几日细作来报的几处私铸假。钱窝藏地,记忆中有三两处正巧依水而建。
宋怀景站起身,朝着国师谢道。
“宋大人可是有头绪了?”
宋怀景点头。
国师倒有些懒散地身子一歪,靠坐在一旁,“某觉得有些奇怪。”
宋怀景以为他说的是贺星芷被绑走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他又坐回国师的对面,“何处奇怪?”
“宋大人,您很紧张这件事?”
“贺姑娘因我才受到牵连,我不紧张倒不正常了。”宋怀景扯起嘴角的一丝弧度,笑得却有些勉强。
“某觉得宋大人有些奇怪……贺星芷身上是不是些宋大人未告及某的秘密。”
他顿了顿,望着棋盘,“可是与你至亲之人有关?若宋大人不想同某说,便不用告知某。”
国师对着宋怀景,说话向来直白。
他对这位金禧楼的东家倒是有印象,一月前,他与她在寺中有过一面之缘。
但不知为何仅仅只是那一面之缘,就让他记住了她,甚至总觉得她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像宋怀景,也有很多无法说出口的秘密那样。
宋怀景眼睫扫下,眼瞳微颤。未想到国师竟如此敏锐。
他扶在案几边,明明早就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但他还是想要告诉国师,他好像找到阿芷了。
他微张着唇,轻点了下头,但看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想说,原来阿芷真的会回来,原来阿芷日日就在自己眼前。
宋怀景微启薄唇,瞬时,喉咙间却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舌尖不过才触及齿关,心口猛地一阵刺痛,似千万根针刺来。
疼得他扶在案几上的指尖不受控地深深嵌入,连同呼吸都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