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疤痕?”
贺星芷吃下一整块糕点,右手的指尖搓了搓那道疤痕,摇摇头,“说来也怪,这疤痕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好像莫名其妙出现的诶……”
她看着那道疤,这道疤痕是她现实中就有的疤痕,但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弄到的。除此之外她手上还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疤痕。
但贺星芷也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刨根问底弄清这疤痕是何时弄伤手后落下的。
而宋怀景只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这话绝不是假话。
阿芷真真是忘记了。
宋怀景现竟不知如今的一切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是少时伤的,不记得了罢。我身上也有忘了何时落下的疤痕。”
宋怀景替她空了的杯中满上了茶。
“可能吧……”贺星芷应付地应道,又吃了块鲜花饼。
宋怀景坐在不远不近处,只静默地望着她。
也许阿芷忘了也好。她就不会像他那样,不人不鬼地被困在过去的八年里。
连死也不敢死,害怕她回来之后找不到他怎么办。阿芷在这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如果找不到他了,她会不会害怕。
见他无言,贺星芷拍掉手心上的鲜花饼碎屑,呷了一大口茶,“诶对了,宋大人,我去拿茶叶给你,你还有事吗?”
贺星芷有些想结束话题,生怕宋怀景问些自己更难答得上来的问题了。
游戏中对玩家的设定大多取决于玩家载入游戏前设定好的偏好与输入的数据,但没有设定一些与剧情无关的细节。
贺星芷玩这游戏又玩得不走心,别说男主们的设定,她对她自己的设定可能都没彻底摸清。
茶杯很小,三两口她又喝完了一杯,恰巧润了润吃过糕点甜腻的嗓子。
瞧见宋怀景依旧正襟危坐,似乎在看着她吃东西。
贺星芷讪笑两声,心底发毛,她总觉得宋怀景这人好似想要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他一个二品官员,总是问她这样细节的事,不可能是闲着没事干。
虽然她行得正坐得端确确实实没做过什么坏事。
但祸从口出言多必失,万一说了些让参知政事不顺心的话,得罪了这样的大官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贺星芷站起身下意识扶了扶簪在右侧的金簪,想要结束对话的心急不可待。
宋怀景抬头望向她,他张了张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被硬生生吞咽入肚。
现在的贺星芷对他不仅没有了曾经的感情,甚至陌生到像是隔了层纱帐,也不乐意同他有再深的交集。
他暂且又不能贸然将以往的一切告知她,阿芷定会将他当作疯子,会被他吓到,更不喜他。
宋怀景抚了抚袖子站起身,等假。钱案过去,他定会想办法把阿芷拉回自己身边的。
只要她回来了就好,来日方长……
他跟着站起,笑道:“无事,我只是想提醒贺姑娘近日多注意安危。那劳烦贺姑娘取茶,多谢。”
“那宋大人在这等我一会儿吧。”贺星芷倒也不拖拉,很快取了些茶叶回到骑鹤轩。
宋怀景来金禧楼一来是为了调查假。钱案二来是想见见阿芷,现下无事,他便也准备回府处理余下的公务。
他拿着她送的茶叶瓷罐与贺星芷一同下楼。
日昳方过,说书先生穿着洗得略微发白的蓝色衣袍又如时来了金禧楼,惊堂木一拍,连一句“上回说到”都说得抑扬顿挫。
“二娘借尸还魂,更奇的是……”
听到说书先生那抑扬顿挫的嗓音,贺星芷下意识瞥了一眼他,后知后觉到他现在讲得似是前些日子崔汐真同她讲过的《鬼妻》一书。
瞬时,她下意识地瞥了跟在自己身侧的宋怀景。
在当事人面前听着编排他的故事,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