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李嬷嬷寻至前厅,将原本正忙着招待宾客的永安侯夫人冯燕兰请到了耳房,气喘吁吁道,“大小姐落水,叫宁王救起来了!”
“你说什么?”
而立之年的冯燕兰保养得宜,闻言两弯细眉蹙起,怀疑自己听错了。
戚淑婉不是才被送上花轿?
她怎么会在府里,又怎么会落水被宁王所救?
“夫人,是真的,老奴亲眼所见。”李嬷嬷用力咽了下口水,“这会儿大小姐在柴房里躲着,宁王也守在柴房外面呢。只是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大小姐竟还在府里,那方才上花轿的是谁?难不成有人替大小姐嫁去了崔家?”
一连串话闹得冯燕兰脑袋嗡嗡作响。
李嬷嬷是跟着她几十年的老人,这么大的事,李嬷嬷不会胡说。
冯燕兰努力沉住气,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下至关重要的两件事上——
她亲眼看着新娘子上的花轿,那人不是戚淑婉会是谁?
宁王在府中下水救人,万万不可怠慢了。
“二小姐人呢?”
冯燕兰想着随口问李嬷嬷。
李嬷嬷却一怔:“老奴今日只在晨早见过一次二小姐,后来好像便再未瞧见二小姐了……”
冯燕兰眉心跳了跳,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让人去寻二小姐!”
李嬷嬷忙不迭应下,从耳房出去了。
深吸一气,缓和过心绪,叫自己面上看不出异样,冯燕兰也从耳房出来。
戚淑婉确实躲回那间柴房。
被宁王从水里救上来,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裳贴在身上,连贴身小衣也隐约可见,这幅样子总不好待在外面,于是暂且避到柴房。下水救她的人既然是宁王,消息势必很快会传到父亲和继母耳中,他们也没办法对她不闻不问。
拧一拧湿漉漉的发,水声哗哗。
戚淑婉一面等着有人来一面思索起自晨早开始的这一连串事情。
她知道,自己在闺房被打晕后醒来出现在柴房定是戚淑静所为。不仅是这一桩,连同那之后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戚淑静皆难逃干系。
那个推她入水之人力气极大,分明故意为之。虽未能看清楚其样貌,但此人晓得她在柴房、认得她身份,多半是府里的人得戚淑静吩咐,专门盯着她动静。
只是戚淑静为何如此?
纵然戚淑静一直不喜她,但也不应该恨她到要在她出嫁当日害死她。
上一回她出嫁时戚淑静没有做过这些事。
偏偏今日的戚淑静行迹诡异……她身上的嫁衣不知所踪,大抵也是昏迷之后被戚淑静扒去了罢。
何况,宁王在府里。
按照戚淑静以往的脾性不应该是黏着宁王寸步不离吗?
与宁王定下亲事几乎是戚淑静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未来宁王妃的身份让她脸上有光,而永安侯府即将出一个宁王妃,这也让戚家在京中风光无限。
戚淑静也将宁王看得很紧。
定下亲事后,谁若多看宁王一眼,她都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