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王?的身份没有什么意见,此刻的态度是很亲昵的温和:“不知夫人这胎怀相如何。我先前有孕在身的时候,可是被孩子闹得整日里不得安生。”
她细细端详着王?在宴会上的表现,最后不乏钦羡地赞叹:“但看起来,夫人是没有如此忧虑的。”
刘姚不说这话,王?还没有注意到:刘启不在的那会,她的反应分明剧烈到都有些消瘦,可眼下却意外安生了下来。
难道是缇索说的心理疗法起作用了?
王?摸了摸小腹,脸上露出一层内敛的浅笑:“侥幸而已。”
刘姚有意与身为太子新欢的王?打好关系,王姑也琢磨着她先前冒出来的想法。两方着实可谓一拍即合,很快就搭上了线。
一时之间,竟然只有张释之一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默默为自己斟酒,竟然无言独饮了几大杯,眼看着颇显借酒消愁之意。
将一切收入眼中的刘启:。。。。。。不是,所以他到底为啥啊?
刘启虽然上来就用言语刺了张释之一句,但也不是存心想用这场宴会羞辱他。就算是在和张苍有来有往的交谈中,他也没忘记用余光关注着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张释之。
他还惦记着对方为什么那么“不计前嫌”一定要来的理由呢,但怎么人一句话都不说,光在那喝上了?
他看人面相也能看出来这人有话要说啊!
但是话呢?
刘启不知道张释之的内心其实也在着急:他想找一个更私密的场合和太子单独聊聊,怎奈何眼下的气氛实在找不到打扰的理由,要他公开谈论那件事的话,他却信不过与公主。于是眼下只能强行用酒为自己壮胆。
“??廷尉有何见解呢?”
最后还是刘启叹气着给张释之递了台阶。不同于第一次夹枪带棒似的揶揄,他这一次是真心诚意要询问张释之的来意。
张释之霎时从席间站起,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的身上,不乏惊讶与审视。众目睽睽之中,他回话的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臣有事要禀。”
张释之没再继续开口,只是倔强地立在原地。
王?看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的目光与刘启在空中交汇了片刻,确认了彼此想法后,她恍若无闻地对着刘姚开口:“妾与公主相谈甚洽,今夜月色颇好,不若相与步于庭中?”
刘姚闻弦歌而知雅意:“然。”
她又回首吩咐周胜之:“绛侯不如先回车中待我片刻。”
张苍也见状,也自找了借口离席。
室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刘启与张释之二人。
太子的脸色算不上有多好看,他准确来说甚至觉得头痛:“廷尉要禀何事?”
张释之是不懂得循序渐进吗?上来能把话题讲得比他还硬。
张释之的脸色随着众人慢慢离去而逐渐转和。他听见刘启这声语气不虞的发问,再度叩首。
“臣与中郎署长冯唐,俱以为对先云中郡守魏尚的处置有所不当。”
“伏惟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