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身狼狈,白色裙子皱巴巴脏兮兮地垂在小腿边,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一双满是伤口的手交叠,感觉不到痛似的在裙边搓磨着。
日光透过巷口落进来,照的她琥珀色的瞳仁又亮又湿,哭到红肿的眼眶莫名多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明明应该是可怜兮兮的小狗才对,可偏偏她的目光凛然,咬着唇的牙齿也在用力,一副绝然不服输的神情。
视线停留了几秒,小姑娘回看过来,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说的话更加没了可信度。
“真的……真的不认识。”
言晚不知道此刻身边的人在想什么,可她心里实在不想承认和言立军的关系,她甚至不想自己的名字和这人放在一起被谈论。
但是好像这句否认实在有些苍白和无力。
她有些泄气,默默的又垂下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身旁的少年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再弯腰拉近一寸距离,两人之间几乎是一个转头就能触碰到对方。
陌生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言晚耳尖,少年一字一字说的清晰又缓慢。
“哦,我说呢,这人好像有病,他问你精神病院在哪儿。”
懒散的语调又透着异样的认真,叫人真的差点就信了他的信口胡诌。
言晚控制不住的耳垂升温发烫,整个人又僵又麻,一点动作都不敢有。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少年又站直身体与言晚拉开距离,独属于他的那股气息稍远,言晚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他和言立军说了什么,言立军的脸色突然一变,接着狠狠剜了他们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少年唇角轻扯一个弧度,也跟着抬腿离开。
连个招呼都没打。
等言晚反应过来匆忙去寻,也只能看见少年消失在巷口的桀骜背影。
金色光影给他的身形渡上金边,他自成出尘矜贵的气质。
而后的一年,言晚忍不住去关注他。
知道了他比自己小一届,也是杨城一中的。
知道他原来在京市读书,是突然来到杨城的。
知道他选了理科。
其他的,以言晚较为贫乏的交际圈,好像也没办法知道了。
不过偶尔趁着他们放学时间特意经过校门口,精心创造一场擦肩而遇。
他的身旁从不落空,十六七岁的少年,各个都热烈又出众。
可即使如此,贺厌也总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周围人好像习惯了对他众星捧月。
有几次,他身旁的好友打闹着经过,互相投来投去的篮球几乎要擦着言晚的眼睫飞过去。
言晚几乎是认栽的闭眼,但那只冷白修长的手会一把抓住失控的篮球。
肌理漂亮的小臂因为用力而爆出青筋。
然后就是贺厌极为不悦的警告声。
“你们几个小心点!别砸到人。”
言晚以为,至少他也是对自己有点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