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熏香味道清苦浅淡,在悠扬风中飘到鼻端。顾清晖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哪怕现在有一架摄像机架在他面前,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清贵正经到,对他有任何另类揣测都显得恶毒。
比起他,江声慌乱发红的脸和皱起来的眉毛、涣散的眼睛已经处处都在说明不对劲。银色的乱发有些湿润,黑压压的眼睫毛湿成一簇簇。
顾清晖的手心隔着手套和裤子两层轻微的布料,仍然能感受到紧密贴合的绵软挤压。
空气都湿热发闷。
一切发生在阴暗角落,他们正背对着房间内唯一的不知情人。这一切都太隐晦。比起行为的亲密,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那种畏惧被发现的同时,不正当的行为带来的错误的刺激。
细密的电流冲击感强劲,顾清晖感觉到一种热浪冲到耳廓,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脏重重跳动的声音。
江声的手湿热地握住他的大拇指,指甲一点也不客气地掐在他的虎口。他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他可以忍耐,但势必不叫他太好过。
那点痛意算什么,顾清晖都快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快感中丢盔弃甲。他的手在发烫,胸腔发酸,细密的电流飞速泵压着心脏。
正直冷漠的男人停顿两秒,喉结攒动声音冷静,笔尖点在纸张上,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戏前武指老师会再次指导一次,这段戏……”
没有人知道,他额角都在发汗。
顾清晖是善于计划、总结和反思的人。
他很快意识到现在的亲密距离十分危险。
在逐渐形成习惯的异常距离之下,离开剧组、离开江声之后的戒断反应将格外难熬。他对此早有预料,他也应该早做打算,比如一步步地减少和江声的接触。
可现在为了避免被身后江声的助理发现古怪,他们甚至需要贴得更紧密一些。
“绿幕戏需要保持自我,把其他人都当做不存在。其次是想象力……”顾清晖低声说。
他的理智保持着秩序性的运转,警铃已经敲了三个来回。
事情并非无可挽回,无论是私心又或者私心,总之他要给江声的警示已经达成目的,现在可以收手。
不能再继续下去。
也不可以再放纵自己。
他已经看得清楚,也非常清醒。这次短片的拍摄如无意外就是他和江声最后的交集,他不是萧意那样死缠烂打的人。
顾清晖轻舒了口气。
江声转过头,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顾清晖沉默两秒,摸到一边的银色半框眼镜架上鼻梁。琥珀色的眼眸在镜片后愈发冷淡,他隔着镜片近乎严肃地注视江声。
江声被他看得一愣,无语地眯起一点眼睛,“又开始装什么?”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顾清晖转着笔,“这就是明天要拍摄的第一场。”
江声的注意力随着他笔尖渗出的墨水往下滑,顾清晖也慢慢地把手往外抽。
江声还以为他要做怪事,一个哆嗦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强行扼住他的动作。
顾清晖:“江先生。”
江声很快就察觉到顾清晖的力度不是在往上移,而是在往外抽。他愣了下,松开手,也把腿敞开一点,给他挪走的空间。
顾清晖的呼吸一滞,攥笔的力度一重,“……”
对意志力不坚的人,这和对小偷敞开门扉有什么区别。现在就算当着江声助理许镜危的面做什么坏事被发现,都可以算是江声咎由自取。是他傻乎乎地张开腿,没有识别他人小小骗局的能力。
和剧本中心智成熟、具备成人的温和魅力的神官大人米修斯不同,现在的江声只能算是总被欺骗的小小圣子。懵懂茫然地看不懂局势,只是恳切又急迫地希望一切争端都快点结束,于是哪怕忍不住发出声音也只能忍着。毕竟有第三者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圣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发现如此难堪的事情,所以只能勉力忍耐。
……
一切结束的时候,江声真的大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回过头,“你没等太久吧?”
腿肚子都有点发软,温度发烫,江声感觉自己脸上大概是一片热意。他狼狈地甩了两下头发往许镜危的方向走,脚步几乎带一种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