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急箭如雨,其发而下。即便早有预料,众人还是变了脸色,拿刀纷纷砍去乱箭。
“阿长,当心!”
褚允恭一刀劈开射向小卫兵后背的箭,正要再挥刀,一支冷箭突然射进大腿。
冷硬的铁箭刺破腿肉,刹那疼极,禇允恭忍不住地蹲下。阿长与众卫兵立马包围扶人,“郎君,郎君!这地势于我们不善,咱先退,先退再说!”
褚允恭嘶气咬牙,大掌高挥:“走!”
成亲这天夜里,褚卫怜再度做梦了。
梦里褚卫敏入宫向她请安,褚卫怜忙扶起姐姐。
褚卫敏穿得厚,披着织锦散花云氅。褚卫怜扶住手肘,感觉比以前重了些。
“阿姐,怎么两月都不进宫来,我很想你。”
褚卫怜笑着抱怨,却闻阿姐不出声。
她又去细瞧褚卫敏的脸,细眉凝着,神色不对劲。唇皮微动,似是有话欲说。褚卫怜奇怪问:“阿姐,怎么了?”
“眠眠,我”
褚卫敏终是止住,抿唇而笑:“没事,也没什么。我这两月没入宫,就是府里琐碎太多了。”
脸上尽是愁云,虽然褚卫敏有意瞒,却还是没逃过妹妹的法眼。
褚卫怜放开手,站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把人上下打量。
天不算很凉,却穿得这样厚,尤其颈侧还挂了披帛,围得严实
褚卫怜的眸光从上往下扫,在扫过微微隆起的腹部时,人一顿。她忽而诧异:“阿姐,你有身孕了?!”
听到“身孕”,褚卫敏似迷茫,又似痛苦。她往小腹看了眼,随后缓缓点了头,勉强而笑。
没有将为人母的高兴,甚至眼神麻木。
她神情的尽头只有迷茫,迷茫过后,只剩苍凉与垂手。从小到大的亲姐妹,两三眼神,褚卫怜便意识到不对,这孩子绝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要,又怎会怀上呢
褚卫怜立马屏退宫婢,在门阖上后,她悄然抓上褚卫敏的手:“阿姐,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有人欺负你了?是周垚,还是旁人?”
“没有,没人欺负我。”褚卫敏连连摇头,“我无妨的,就是有身孕后太困,太昏沉了。”
“你还要瞒我?我是你妹妹,阿姐,你有什么苦都能与我诉。”
褚卫怜抓紧她的手腕,力道不算大,却疼得禇卫敏嘴唇抖动,下意识挣扎。
偏妹妹不肯放,两人一个抓,一个挣,突然挣开了衣袖。褚卫怜赫然看见,她的手腕红痕遍布,新旧交陈,惨不忍睹。
“你,阿姐你怎么了”
她惊愕,急忙又把她的袖子往上扯,却见白如羊脂的手臂,竟有斑斑点点的红痕,惨不忍睹。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只要衣袖再往上掀,还有更多惨烈的齿痕、针眼。
褚卫敏突然抱住了妹妹,哽咽颤抖:“眠眠,周垚他就是个恶鬼,他不是人,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我怕,我好怕”
“眠眠,你知道么,当初你和瑨殿下被绑,都是他在其中作祟。可他却还装得假模假样,哄骗我!”
“就连他的结发妻子,外面都传死于痨病。我两个月前才知道,人是他杀的!他为了争权夺势,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他的心肝已经黑了!”
“眠眠,他是恶鬼,他不是周垚!他杀了周垚,披上周垚的皮!”
第37章
重谋我帮你杀他。
褚卫怜和周垚算不上熟,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在她浅短的记忆里,周垚内敛,与人和善。尤其在新帝登基,褚家倒台之后,阿姐也就与龚家和离了。
阿姐为了不使龚家为难,是自请下堂。但陛下厌恶褚氏,当时京城勋贵对褚氏皆是避之不及,更没人愿意沾染褚卫敏的亲事。
满朝风雨,还是后起之秀的周垚冒然站出,与周氏为抗,要八抬大轿迎褚卫敏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