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华山,除了面子上过不去,倒是没什么损失。
诸葛然望向青城众人,显然这个结果也让他们意外,只是沈玉倾最后望向门口的那几眼非常可疑。“又是这小子的算计?”诸葛然想着,“他早料到觉闻会干涉?”可沈家兄妹惊讶的表情也不似作伪,觉闻的举措似乎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诸葛然站起身来,道:“行了,我是来求亲的,弄得乱糟糟,吵得不象话。”他敲敲地板,道,“我回竹香楼,明早赶回昆明,还来得及看花灯呢。”
沈庸辞起身道:“副掌何不在太平阁歇息?”
诸葛然道:“不了,住不习惯。几位侄儿,晚上闲着没事,陪叔叔一起去杏花楼喝酒?青城的妓院你们没来过,长长见识也好。”
严昭畴也起身道:“既然少林出面调停,这事暂且按下,待我回禀家父,改日再与沈掌门商议。”
沈雅言起身,冷笑道:“诸葛副掌何不多留两天,多说些话?以后要再找名目上青城可就不容易了。”
谁听不出他话中讽刺之意?诸葛然微笑道:“那也未必,谁知道会不会又有点苍使者在青城遇刺,让我再跑一趟呢?”
他突然提起上回点苍使者被刺之事,众人不禁一愣。沈玉倾心想,难道诸葛然不死心,还想借题发挥?
只听诸葛然笑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说一件事。”他忽地一顿,像是怕有人漏听似的,一字字说得分明,“上回夜榜的刺客,不是点苍找的。”
沈玉倾心中疑惑,这不是多说的吗?
诸葛然敲敲诸葛长瞻椅子扶手,道:“走了。”
诸葛长瞻犹豫半晌,终于站起身,对沈未辰抱拳行礼,道:“沈姑娘说,只愿意嫁给打得赢姑娘的人。”只听他接着说道,“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斗胆讨教。”说着向前站了一步。
这几乎是点苍此行最后的反扑机会。诸葛长瞻自然知道沈未辰敢夸下海口,定然有自信,也亲眼见着她救顾青裳时掷出峨眉刺的能耐,知道这姑娘绝不简单。
沈雅言皱眉道:“我闺女还有伤,改日……”
诸葛长瞻道:“这是令嫒方才夸下的海口,改日又要等到哪日?”
沈未辰正自心烦意乱,向前踏了一步,敛衽行礼道:“诸葛公子请。”
至于沈玉倾,走到这地步,他心上石头早落了地。对于小妹,他向来是极具信心的。
※※※
诸葛然叔侄与严家兄弟走的时候,只有沈玉倾礼貌送客。苏家兄妹本来也要走,苏银铮死活要赖在青城过夜,苏亦霖一来不想跟着诸葛然和严家兄弟去妓院应酬,二来苏银铮纠缠得烦,三来苏银铮口无遮拦,要是开罪了诸葛然,又是麻烦,只得厚着脸皮留在青城。觉闻则早被延请至谦堂议事。
诸葛然临走前对沈玉倾说:“每次见着你们兄妹,都让我想生个孩子。”他接着道,“不过想起冷面夫人的几个儿女,就知道这事全凭运气。”
沈玉倾送走客人,这才快步赶回房间,又派人唤谢孤白到书房商议。路上遇着沈雅言,沈雅言显然认为觉闻此举是沈玉倾主导,竟对他大肆夸奖,只是念及要放过明不详,不免愤恨难消。
“不过要弄死那小子,手段多得是。”沈雅言拍着沈玉倾肩膀,呵呵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沈玉倾听了这话,更是疑惑。回到书房,沈未辰早在房里等他,也是满心疑问。又等了许久,谢孤白才进来。
“少林要青城收回明不详的通缉。”谢孤白道,“崆峒劫持严三公子的事必须有人替罪,青城也不能与三弟有丝毫干系。”
“始作俑者逍遥法外,无辜者遭受牵连。”沈玉倾道,“颠倒黑白,这不是道理。”
“这不是道理,却是办法。”谢孤白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事实证明,他多走了一步,把李景风扯入其中,反倒让今天的危机解决得更轻易。
“若是三弟听说了消息,还以为我们出卖他,他以后还敢来青城见我们吗?”沈玉倾像是心中被块石头压着般,只觉郁郁难平。
“景风不会怪我们。”沈未辰说道,又问,“谢先生,这种事在九大家很常见吗?”
“不算常见,但也不少。”谢孤白道,“我们再想办法帮景风就是。”
沈未辰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未再说什么。沈玉倾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小妹忧心,正要安慰,沈未辰却道:“这是我惹的祸,哥哥你们帮我善后,哪有怪你们的道理。”
之后三人相顾无言,沈未辰要陪顾青裳,先行离去,谢孤白也告辞。沈玉倾闷了一下午,仍是心情不快。
直到入夜,他正要就寝,忽听门外有人道:“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