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呼吸一滞,反手轻扣住沈乐栖的手,眼神炙热,有些想要亲吻眼前之人的冲动。
好在这种冲动只维持了一瞬,随即便被冰冷的雨水浇灭,转头示意一旁的马车将沈乐栖扶下去休息。
见状,她刚想开口反驳,便见萧烬转身上了马车,在钻入车厢之前,回头对她说道:“有新的一批伤员被就回来了,或许留在这里才是沈大人更好的选择。”
她向前的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望着萧烬走进了马车,以及马车缓缓地离开。
萧烬担心的没错,她的身子确实容易受寒。
自从那时她进了诏狱,身子骨便愈发得不好,无论怎么养也没有养回来,反倒是现在一吹风便会头疼半晌。
厢房中有侍从端来了炭盆,应当是萧烬特意吩咐过的,沈乐栖的身体稍加暖和了下来,四肢也并没有那么僵硬了,便又步履匆匆地出了屋,来了前厅。
正如萧烬所说,又有一批伤员被运送了来,此时原本宽裕的人手再次紧张了起来。
有几个上午被她救治过的伤患抓住她询问上午那一出是否有伤到,她心下有些酸楚,回应一笑,便加入了一些新伤员的救治工作。
但她此时心中心乱如麻。
好似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脏,每当她心情稍加平缓下来,便会被丝线那头的人轻轻一扯,心脏又会再次酸痛起来。
在处理完一个病人的伤口时,她猛地起身,眼前有些发黑,险些倒了下去。
“沈小姐下去歇一会儿吧。”经过这一日,一旁的郎中与她已经相熟了不少,劝说道。
闻言,她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厢房。
她瞥见了白日里萧烬带给她的桂花糕。
话说萧烬怎么没回来?
大雨还未停,屋外冷意蔓延,而屋内确实热得沈乐栖的后腰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命侍从灭了那盆中的炭火,静静地望着屋外。
萧烬还没有回来。
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相见某个人的情绪,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呆呆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外的大雨肆意地拍打着地面,在地面上的积水处拍打一片片涟漪。
雨水的嘈杂声在她耳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接着一下,沉重而有力。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也终于再次清晰了起来,她看到一个侍从穿过屋外的连廊朝她走来。
“禀告沈大人,王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闻言,沈乐栖手中的小茶壶“啪”地一声摔落在地,她附身去捡,却不小心被瓷壶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从中流出。
她隐约看见那壶底似乎有字。
待看清那些字后,她瞳孔猛缩,那些字用的是她最熟悉的她父亲的字迹。
这是她父亲的字迹第二次出现。
她下意识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什么缘故,可是她此时却没有太多心思细看茶壶底的文字,小心翼翼地将碎片用丝帕包好,妥当安置,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道:“备马车,进启安城。”
她要先去把萧烬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