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有些莫名,适才还好好地,她这是怎么了?
及至瞧见崔冬梅握在手中的话本子,“少看这些坊间话本,都是些不堪入目的。”
“什么不堪入目?”
崔冬梅将话本子摊开,送到杨恭眼前,只见上头赫然写着:花圃十艺。
杨恭语塞。
而崔冬梅像是来了兴致,仰头去看杨恭的面颊。他因出言莽撞,眸色微微收敛,撇开看向一旁。
“陛下,你不敢看我啊!”
杨恭不搭理她,阔步走到圆桌旁,准备用膳。
崔冬梅哪里会放过,当即跟上,随意拉了个圆凳,坐在杨恭身侧。偏头去看他的眼睛。
“陛下,在想什么呢?陛下觉得我看的话本子,该是个怎样的话本子?”
杨恭:“用膳。”
见他并不回答,崔冬梅料想他没想什么好事儿,“陛下,什么样的话本子,才用得上不堪入目?陛下教教我。”
“用膳!”
杨恭的话,带上三分怒气,崔冬梅见他如此,讪讪离开,相对而坐用膳。
及至少女的身影离开,再吃上一勺粳米羹,杨恭那口气才舒展开来。
这多年来,还是头次有个妙龄少女,毫无顾忌地坐在他身侧,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像是从他的神色中辨别他的心绪,看出他的伪装,明白他的脆弱。
饶是他心绪坚定,不为所动,可那若有若无的幽香,一直萦绕鼻尖,散不了,逃不掉。
打从入门开始,先被她言语挤兑,继而说错了话,被她抓着错处。
杨恭那颗许久不曾颤动的心,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涟漪。
待她走远,自己平复一切,杨恭方才去看她。
她低头用膳,夹了几块翡翠虾仁,一勺芙蓉羹。那鼓起来的腮帮子还没下去,就又看上了烧鹅,一筷子夹个鹅腿。
现如今京都小娘子,力求纤细苗条,如柳扶风,崔二却是不一样。她困了便睡,饿了便吃,吃得还像个偷油的小耗子。
杨恭冷不丁一笑。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半点没有心眼子。”
正在啃鹅腿的崔二:……
待吃下这鹅腿,崔冬梅疑问道:“陛下为何这般说?我又出了什么闲话不是?”
杨恭的笑意更深,“没,你好着呢,堪为女子表率。很好。”
崔二可不是个会害羞的小娘子,当即凑近了些,“陛下,夸我啊?”
“嗯,夸你,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我只是觉得,陛下也越来越像小时候。早年陛下对我很好,给我带小泥人,小糖人。”
杨恭一口黑鱼入口,“小时候?现在对你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