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皇甫玦写字时,贾敬就注意过他的手,细皮嫩肉,腕骨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可皇甫玦的字,下笔沉稳,力透纸背,而今日更是拿着刨子刻刀,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人果然不可貌相。
程一序晓得皇甫玦是真的气了,蹲下身子,轻声道:
“培元兄来,李嬷嬷可是做了许多好吃的,真不吃了?”
“你要不吃,我就让李嬷嬷……”
“唔唔唔……”
程一序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沾着木屑的手捂住了嘴。
皇甫玦瞪大着眼睛,“谁说我不吃的?”
程一序头一个后仰,“呸”了好几下,一脸嫌弃,“皇甫玦,脏不脏啊!”
皇甫玦眼底是难掩的狡黠,他迅速收回手,抬了抬下巴,“我的手可不脏,我还嫌弃你口水脏呢!”
“我去洗手了!”
他说完将手中的刻刀刨子收好,便起身朝屋内跑去。
程一序直接拿起刚刚皇甫玦为贾敬拿来的那壶水,猛地灌了一口,漱着口。
“你何必呢?”
贾敬抱胸斜靠在廊下柱旁,一脸笑意地看着程一序。
“明知道他气着,你服个软,说句道歉的话,不就好了?”
程一序将嘴中的水吐了,又拿出一块帕子将嘴边的水擦干净,幽幽地望了贾敬一眼,
“你懂什么?”
贾敬:“……”
得,是他多嘴。
李嬷嬷的手艺确实了得,贾敬难得吃撑了。
回去路上,马车摇晃的他有些难受,便在半道上,命人停了马车,便下去溜达,当做消食了。
贾敬如今走的大道,距离宁荣街只隔了一条街,他也不急,慢慢走着。
没一会儿,贾敬便注意到,大道两旁不停有人走动,好像在查看着些什么。
贾敬偏头问阿寿,“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阿寿果然机灵,这事他还真的知道,回道:
“二爷,他们是在查这道上的青石板,看看有没有什么碎石子,及时清理了。”
贾敬看着面前的大道,反应过来,问道:“近些日有什么贵人需要入京吗?”
眼前这条大道,尽头通向宫里的官道i,一般只有贵人进京的时候,会提前派人来检查清扫大道上的碎石灰尘。
阿寿:“听闻是太后娘娘要回京了。”
贾敬一愣,太后娘娘?
他对这位出自张家的太后娘娘,天丰帝生母,印象并不深。
只记得再过不了两年,这位太后娘娘就要薨逝了。
重生回来,贾敬亦没有怎么关注这位太后娘娘,听说好像是去五台山礼佛了。
贾敬走着,忽的脚步一顿。
阿寿也跟着停下脚步,“二爷,可是有什么事?”
贾敬蹙眉,“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礼佛归来?”
阿寿点头,“是。”
贾敬眸光一凝,追问:“谁陪同太后娘娘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