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皇甫玦话一出,贾敬这才意识到,此人或许当真和萧淮川是近亲,在外人眼里,他们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程一序见皇甫玦这般口无遮拦,脸色沉了沉,刚要叮嘱皇甫玦莫要乱说话时,只听萧淮川语气带着好奇地说道:
“有这么巧得事情?不知皇甫小兄弟口中的贺大哥是何处人士,若是巧,可能祖上还真的一家。”
皇甫玦无视程一序使来得眼色,倒豆子一般把贺临渊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贺大哥单名一个瑜,字临渊,祖籍豫州人,今年二十又七岁了。”
皇甫玦虽然没有说贺临渊是豫州南泉书院贺家人,但这姓氏和祖籍便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不是嫡系,也是豫州南泉书院贺家的旁系。
二十七岁……
萧淮川在心中默念着贺临渊的年岁,比他大上两岁,萧淮川大抵已经能确定贺临渊的身份了。
应当是他大舅舅家的大表兄,他曾听母亲说过,大舅家的大表兄是许多人都称赞的神童,有他外祖当年之遗风,不出意外,也当是贺家这一代的当家人。
皇甫玦还一直说着贺临渊有多厉害,什么三岁能诗,五岁能文,简直神童转世。
贾敬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咋舌,当真有这么厉害?
“既然这位贺兄如此英杰,为何不愿入朝为官呢?”贾敬忍不住问出口。
皇甫玦顿时停住,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他总不能说,贺大哥天天骂这些当官的是天下第一虚伪人,是国贼禄蠹吧?
话刚问出口,贾敬便反应过来,就不提个人志向和贺家这种隐世世家,就单论文淑皇后这件事,想来贺家也没人想要入朝为官,为天丰帝效力吧?
至于往后,若是萧淮川上位,那么便不得而知了。
皇甫玦:“贺大哥,你家祖上是哪里人?”
程一序在一旁已经不想插话了,他也插不上了。
萧淮川浅笑道:“说来也巧,我祖上也是豫州。”
程一序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萧淮川。
他的祖上怎么也不可能是豫州啊!不论现在的京城,还是曾经太祖皇帝的祖籍,都跟豫州搭不上干系。
太子殿下这是逗孩子玩呐?
皇甫玦一听,来了劲,“如此甚好!贺大哥此次来京,说要住上些时日,那天我邀请他来聚聚,你们不若认个亲吧!”
萧淮川顺着皇甫玦的话回道:“好,那便麻烦皇甫小兄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皇甫玦摆手道,“贺大哥唤我阿玦就成。”
程一序在一旁听得额角胀疼,一时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且不说太子殿下这位储君跟什么人认亲,就是贺临渊那桀骜的古怪脾气,和太子见面,一不小心得罪了怎么吧?
贺家其实也不必如此惧怕天家,可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总也不能得罪了不是?
程一序无法,只好看向贾敬,朝他递着眉眼官司,意思是:
还不赶紧劝劝,真由得他们这样胡来?
贾敬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自己也没办法的模样。
程一序扯了扯嘴角,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若是真的到了见面的时候,该怎么控制住场面。
至于皇甫玦说,萧淮川与贺临渊长得像,像是一家人,程一序只当是巧合长得像。
天家怎么会和贺家扯上关系呢?
而薨逝多年的文淑皇后,也不过是平民出身,皇后母家……
程一序想着,思绪忽的一跳。
因为文淑皇后已经薨逝多年,母家不显,鲜少有人提及,因此许多人都已经模糊了对文淑皇后的记忆,连带着她的姓氏,也许多人不曾记得了。
文淑皇后,贺氏!
程一序的脑中冒出这么一条时,眼睛不禁睁大,心跳也快了几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文淑皇后的贺,与豫州南泉书院贺家的贺,有什么关联呢?
程一序强忍着想要抬头去看萧淮川的冲动,他心知,自己此时定是神情大乱,一旦抬头,就会被聪慧的太子殿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