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一怔,他和傅迟对视了一下,点头说:“有。”
是有的,所以他每回在这里和傅迟见面都不怕他发现,就是因为那条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道。
云柯在前面带路,顺着巷子拐了几个弯,在看见那条几乎很窄的两墙交界处时,傅迟几乎要气笑。
不怪他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这条路实在是太隐蔽了。
云柯抽空回头看他一眼,确认傅迟还牢牢跟着他,和他解释说,“小时候很喜欢在这一带玩,所以每一处地方都摸得很清楚,这条路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他摸着黑,手往后撇,在空中乱摸几下,牵住了傅迟的手,“之前一直不想和你说,其实是怕你笑我。”
他每次标记都要哭,被傅迟发现小班长是个爱哭鬼,对云柯来说压力很大,毕竟他是有包袱的。
然后这么瞒着瞒着就瞒了这么久,前不久实在不得不靠傅迟缓解依赖症,这才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北街走到十字街,傅迟掐了表,按照他们两人散步一样的速度,一共用了三分零十秒。
不用这个来证明,傅迟已经确定,云柯就是他的小橘子。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从始至终,都是云柯,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云柯。
自这天起,傅迟光明正大地每天接送云柯放学,从学校走回云柯家不用半小时,他对这一带不算熟悉,但跟着云柯绕来绕去,走了无数条小道,已经把路摸清。
渝市的冬天极冷,整座城市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冬日雾大,上学道路两旁的枯树枝丫偶尔会掉落,踩在上面咔咔响。
以前天还没这么冷的时候,还尚且可以走路上学,现在天冷了,傅迟心疼云柯,不再和他一起走路上学,每天自家车绕到十字街,再去载云柯一起上学。
他要去云柯家门口接人的,出门时兜头就是一阵冷风,寒气逼人,浑身都像是被冰碴子冰过一遍,云柯就会哆嗦着剁一下脚,苦着脸往傅迟身上贴。
云柯前不久刚换上了冬季校服,渝中校服还算好看,也很厚实,就是穿着有些笨重。
他怕冷,傅迟就围巾绒鞋等等给他一起换上,把云柯裹成了企鹅。
傅迟也不遑多让,两人几乎穿的是一套,他倒是没什么包袱,alpha体热,往年他也没这么怕冷,即使是冬天也随意一裹,但今年不一样。
虽说云柯是omega里身体素质稍好的,但自从入了冬,班上已经有好几个小o请假了,所以傅迟在这方面总是要谨慎一些的。
他怕自己或是云柯病了,反而互相传染,以前嫌自家大哥管他吃穿,今年却主动自己保暖,倒把自己热得满头大汗。
他牵着云柯的手,把他的手捂到暖乎乎的手掌中,牵着他走出巷口。
从这里到巷口只有一条道,唯一的一条直道,迎着风口冷风一个劲往各个缝隙灌。
直到进到温暖的车内,云柯才会打一个冷颤,可怜兮兮地说:“不想上学。”
傅迟也是同样的想法,相比起来,云柯这个好学生都不愿意上学,更别说他了。
说着不想上学,实际一走进校门,云柯就会自动变成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还监督着傅迟一起,偶尔傅迟愣神没听讲,还会得到云柯的盘问。
车子停在校门外,两人就默契地松手,一前一后进校。
短短几个月,云柯已经快被傅迟腌入味了,他和傅迟穿着相仿,不远不近走着,倒是挺像一对小情侣。
小情侣?
龙兴站在二楼陷入沉思,他看着楼下挤挤攘攘的人群,其中傅迟和云柯极其显眼。
傅迟是酷酷帅帅的风格,往日走在路上最吸omega的目光,让龙兴很头疼。
好在他最近几个月好了不少,年级排名上升到了前一百,可喜可贺,但龙兴总觉得不太对。
他将目光移到走在傅迟前方的云柯,他的得意学生,明年云柯高考完,渝中就将又出一个状元,那可是渝中招生的排面。
想到这儿,龙兴露出了欣慰的笑。
言归正传,他在这里观察了云柯好几天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总觉得云柯和傅迟之间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亲近。
不,不是一点,是很多。
两人相似的衣着,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毫无血缘关系,龙兴甚至要怀疑他们是亲兄弟,不然怎么审美这么一致,连围巾帽子都一模一样呢?
抓过这么多人早恋,龙兴早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最看重的学生和傅迟这个问题学生在一起了。
其实说起来,傅迟也没犯过什么错,甚至比大部分alpha都安分很多,但也许是身份原因,龙兴总看他像蔫坏的学生,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罢了。
直到今天,路过楼梯拐角,龙兴果真看见傅迟牵了一下云柯的手,龙兴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