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沈歌用长枪轻轻拍了下马的屁股,加快了行进速度。
飞奔到了她的府宅时,只见周围邻居加上裴谳的护卫军都已经闻烟而动,拿来了工具,端来了水在帮忙扑灭火焰。
沈歌四处张望,却不见裴谳身影,也不见打斗场面。
“你们殿下呢?”沈歌抓住一位护卫军的肩膀问道。
“殿下尚未明行踪。”
沈歌松开那人的肩膀,大吼一声“怎么不进去找他!”
那护卫军被沈歌推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将军,我发现的时候火势就大了,里面还有十几位禁卫军在值夜,想来能救殿下的话肯定早就救下了。”
沈歌望向里面的火势冲天,紧锁眉头,她这将军府被烧倒是小事,可是裴谳若是死在这场火里,摄政王来朔野不到一个月就被烧死在这,她该怎么交代!届时皇帝也必然会抓住这个看顾不利让敌人私混进入朔野的把柄,收了她的权。
沈歌想罢,毫不犹豫地将斗篷浸在水中,而后一把捂住口鼻冲进了那滔天大火里。
“将军!”沈歌的部下都阻拦不及。
大火混着浓烟,滚滚而来,沈歌看不清路,眼睛被熏得也快要睁不开。
“殿下?”她试着喊了一声,却得不到回应。
火舌席卷肆虐得过于厉害之处,沈歌就用长枪扑灭。
她见火势正浓之处正是裴谳那屋,这说明最先起火的地方恰恰是裴谳那屋。
沈歌迅速几跨步到了那房前,一脚踹开了房门,火舌猛得扑了出来,一股热浪扑来,沈歌迅速后退,饶是速度飞快,火焰也险些燎到她的脸。
她看了眼房内情况,紧锁眉头,房内全是火焰肆虐,根本看不清内部情况,里面如果真有人,那也早就成灰了,沈歌叹了口气,只能悻悻退回。
“将军!”沈歌的部下正要往里冲,就看到沈歌一脸失魂落魄地出来。“我们正要去寻你,您看,摄政王在这呢,没在里面。”
沈歌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将军府门口,只看到裴谳还穿着那一身银白狐裘,衣饰繁复,腰间别着枚白玉玉佩,翠绿穗子垂下,火光映得他那张脸还算有些血色。
沈歌低头,看向自己此时狼狈不堪,浑身灰尘,披着被烧了一半的斗篷的土鳖样子,又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嗓子。
“怎么回事?”沈歌走上前一脸埋怨地问道,这人竟然好好的,那她不顾危险冲进去又算个什么事!
“晚上仓库那边的守卫被杀,半夜你又被叫了出去。”裴谳给沈歌递过了一张浸了水的银丝手帕,沈歌接过便擦了擦脸,“我自觉不对,便演了场空城计。”
“谁料敌人竟用火攻。”裴谳惋惜地看着烧得火红的将军府。“可惜了,房里还有很多重要之物,也连累了将军。”
“可抓到了放火之人?”沈歌松了口气,管他怎么逃的,这人没事就好,她的权就还在。
“好在螳螂捕蝉,却有黄雀在后。”裴谳招了招手,禁卫军几人抬着几个尸体就走了过来。
“殿下都给杀了?”沈歌不解地看着裴谳。“该留着审一下啊,我的副将今夜还没寻到踪迹,估计和这帮人脱不了干系!”
“并非我想杀人灭口,这帮匈奴人被抓后便直接咬碎了牙间毒药,自尽而亡。”裴谳吸入了一些被风吹来的浓烟,猛烈咳了几声。
“呵,殿下真是好大的面子,阿布那这次竟然找来的是死士!”沈歌冷笑一声,“看来匈奴那边现下对殿下可是恨得紧啊!”
裴谳又掏出张黑色金边帕子,沾了些水,捂住了口鼻。“北境和京都确有不同,昨日结仇,竟今日就有死士来取性命,当真是毫不讲理之地。”
“殿下这次可见识了?”沈歌再次冷笑了一声,“朔野可不比京都,脑袋在这里也没有京都那般金贵。匈奴胡人皆是杀人不眨眼之辈,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老弱病残,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只待宰的牛羊!”
“还好,殿下这次躲过一劫,日后阿布那那厮想要再来取殿下性命,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沈歌拍了拍一身的尘土,将那脏了的银丝帕子揣在了腰间。“下次殿下先斩后奏时,也能犹豫犹豫。”
“方才将军说副将失踪了?”
“嗯,现在想来,这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沈歌紧皱眉头,“先是假冒百姓遇难,调出我的副将,引我去寻,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来刺杀殿下的。”
裴谳没忍住用手拂去沈歌一缕飘在空中的烧焦的鬓角发丝,用手轻撵就成了灰,散在风里。
“将军不觉得,敌人似乎对殿下和军营情况全都了如指掌。”
沈歌听闻这话,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望向裴谳那双火光下依然冷静的眼睛。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殿下是说,我军中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