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顾展依旧口气不悦,但也没反驳。
“我是跟着你没错,也是你要求的,你不是想要锦旗,怕我跑了吗?”
“……”
船长哪里来的?
是自己捞上来的。
顾展摸摸脑袋上的旋。
与妹妹的合奏确实是在乐园开业典礼。
好像就是这么巧。
玄学。
他望向船长的眼,船长见到十六岁的顾展时,是什么感觉?
夜色下无风的海,暗色无边触不见底,海面却泛着细碎的浪,轻柔地朝自己拍来。
“你那时候是圆脸。”船长说:“胖胖的,都是肉。”
船长鼓了下腮帮子,违和得滑稽。
顾展扑哧笑了起来,没忍住,装嫩果然不适合船长。
他现在是瓜子脸,瘦了许多,笑起来下颚线都带点锋利。
“长大了,就没有婴儿肥了。”顾展打了个哈欠。
桃花浸在泪水里,化开了。
阙东朝了解顾展,知道他是真的累,累得不会去细究谎言中的漏洞。
“上楼去睡吧。”阙东朝揉揉小狗脑袋上的旋。
手感不太对,有些黏,再仔细查看掌心,白茫茫一片,像落过雪,
银色头发,掉色了。
“你涂的什么?”阙东朝搓搓手。
“哈,看我妹干的好事。”顾展又笑起来:“来吧,上楼。”
阙东朝一愣,顾展是在邀请自己去他家?
半夜两点,睡觉时间?
“你洗手时,进出门手脚轻点,这个时间,我妹肯定睡了。”
果然,是自己多想,上楼洗个手,仅此而已。
阙东朝自嘲了下,随着顾展,踩着斑驳的灯影,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顾展家不大,两室一厅,顾影的房间朝南,房门紧闭。
餐厅亮着夜灯桌上保温盅贴着张纸条——“喝”,是顾影的字,一进门就能看到。
鸡汤热乎乎,很香。
顾展喊住船长,两人就着昏黄的夜灯,坐在餐桌前一口口喝起来。
冬日凌晨的气温挺凉,鸡汤温得胃舒服,窗外路灯映出树影,隔着玻璃摇摆。
顾展捞到船长那天,小区的糖胶树开着臭烘烘的花。
而现在糖胶树早已花落结果,鸡爪形状的果实影子落在映在窗帘上,张牙舞爪。
这阵子,船长替自己赚了不少钱,帮忙填平顾影大师班的学费窟窿;天冷帮自己添衣,遇到坏工头给自己撑腰。
蛮好。
顾展冒出点舍不得,他搅了几下碗里的汤。
“船长,明天我要执勤,抽不出时间请你吃饭,现在算是送行宴吧。”
提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