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见她点头同意,忙将手中的老虎布偶扔到床角,为她腾出半边被子。
依偎在她香香软软的怀抱里,他很快阖上眼睛睡着了,这是他头一次在雷雨天睡得这般安稳。
三更夜,鲍嬷嬷起夜上了趟茅厕,顺便去正房看看菡芝今晚值夜有没有偷懒,谁知这一看才发现,小塌上竟没有人。
她忙又去里间看了看,却见世子床上竟多了个人,不是菡芝,而是云梨那死丫头。
她心下又惊又怒:自打这丫头来这院里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
妖言妖语哄得世子对她另眼相看就罢了,这才几日功夫,竟就爬上了世子的床!
虽说世子才不到七岁,但王爷不想让世子养得太过娇气,因而早在世子才三岁时就下令让世子独自安寝,世子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安寝。
可今日世子不但让这死丫头上了床,俩人还抱得这般紧!
也不知这死丫头是如何惑诱世子的?世子还这般年幼,她引诱世子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行,她得禀报王爷王妃,把这居心叵测的死丫头好好处置了。
鲍嬷嬷于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冒着雨快步去到正院。
正院里,王爷王妃早就歇下了,听到她有急事要报,才许她进屋禀报。
瑞雪轩,云梨睡得正熟时,突然被人从床上扒拉下来,被强押到院中跪下,只听王妃怒声道:“胆敢以下犯上惑诱世子,来人,给我打!”
云梨惊得抬起头来,只见王妃站在廊下满面怒容,而王妃身边站着一个披着薄氅的高大男子,男子面容虽英俊,却不怒自威,应该就是前两日才回府的燕王了。
今夜之事是她大意了,本是见世子害怕打雷一时心软陪他就寝,却忘了王府规矩大。
她的心软之举,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惑诱世子以下犯上。
她不能将世子惧怕雷鸣一事说出来,因而只能趴在湿寒的青石砖上,任由那又粗又厚的板子一板一板落下来。
这时,却见小世子穿着单衣跑了出来,向王爷王妃求情道:“父王、母妃,是儿子让云梨陪我就寝的,求你们饶了她这一回。”
燕王卫轲看了儿子一眼,问:“你素来独自安寝,今夜为何要让这婢女陪你就寝?”
“我,”卫辞有些迟疑,扭头望了眼趴在湿地上挨板子的云梨,却见她朝他摇了摇头。
她不希望他把那件事说出来,为了帮他保密,她竟宁愿挨一顿板子。
卫轲看出他的犹疑,当即沉声道:“这婢女的死活就在你一念之间,说与不说,你自己选择。”
卫辞惊了下,父王这意思竟是要处死云梨?若云梨死了,就再也没有比老虎布偶抱起来更舒服的了。
想到云梨之前说的,父王母妃若是知道他怕打雷,定会更加疼爱他。
他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道:“儿子害怕雷鸣,所以才……”
卫轲面色陡地一沉:“本王的儿子怎可惧怕区区雷鸣?”
说完探手一抓,拎起卫辞的衣领便飞上屋顶,快速往远处的东乌山掠去。
云梨万万没想到,小世子会为了救她,把害怕打雷的事说出来,更没想到,他说出来后,燕王会是如此反应!
见燕王带着小世子朝东飞去,而远远望去,城东方向似乎还在电闪雷鸣,难道燕王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