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要出门就被那个工作人员叫住了,她对克里奇利招招手叫他们过去,然后对他们说,“我刚咨询了在劳工部的熟人,如果想要获得英国国籍的话,可以走特殊人才政策,比如在艺术体育方面有所建树,又或者可以办理收养或婚姻关系。”
说完,她抬头看了着克里奇利的脸,想笑又忍住了,克里奇利知道她什么意思,做伴侣太老当爹太小。
他对工作人员表达了感谢,然后领着托马斯走出了大厅。
工作人员又在他后面补了一句,“可不能造假啊,不然查出来你们都会被罚死的。”
托马斯把克里奇利当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世。
他出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有名的维拉31贫民窟,父母没结婚,他出生时两个哥哥都大了,一个跟父亲擦鞋一个跟母亲做工,唯独没人愿意要他,从小被扔在奶奶家自生自灭,等他长到了能干活的年纪,就被母亲接走了,从此他又有了另一个家庭,母亲,继父和继父带来的哥哥。
他从11岁就开始打工,在酒吧卖过烟,巷子里捡过垃圾,餐馆里洗过盘子,16岁的时候,因为越长越漂亮,被一家高档餐厅选中做了服务员。
他很喜欢跳舞,特别是从酒吧里学到的那些脱衣舞。他想多赚些钱供自己去上学。有一次捡到一张报纸回家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后哥哥欺负他不识字,告诉他这是高薪应聘家政,结果他去了以后才知道是同性恋裸男服务,被羞辱到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大喊着自己没成年才被放了回来,结果一分钱也没有赚到。
他很生气,回去质问哥哥,还被他哥哥嘲笑是一个白痴,连字都不认识。他把他那肥胖的连屁股都挪不起来的哥哥痛打了一顿,结果又被他继父用鸡毛掸子打出了家门,他母亲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有帮他说。
后来他为了多赚点钱在高档餐厅跳脱衣舞,被当值的经理怒批并要开除了他时,被他现在口中所称的叔叔给救了下来。
听完了这些之后,克里奇利感觉浑身发冷,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他把烟灭掉,搓了搓手,默默的牵着托马斯的手上了车。
托马斯还说他的叔叔叫埃里安,自称是阿根廷的一个富豪,给了他母亲1000万比索就把自己给买下来了,还带着他来到英国参加选美大赛,已经报名了,就在这个月15号参加集训,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他叔叔也不见了。
刚来的时候他住五星级酒店吃高档饭店,出行都有司机和化妆师,后来埃里安带他去酒吧,他喝了一杯饮料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埃里安就不见了,他一连在酒吧里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在酒吧临时跳脱衣舞才赚了一点生活费,再后来就被小混混拉到后巷里欺负,然后被克里奇利出手相救,他一直不明白的是他叔叔埃里安为什么会抛弃他。
克里奇利问他,什么酒吧。
他说就是普通的酒吧,男的跳舞,女的来看,然后往舞男裤子里塞小费,也有男的塞小费的,他的客户什么都有。
克里奇利扶额,也就是在曼城,要是在伦敦,说不定自己也塞给过他小费。
“那你打电话联系他了吗?”
“打了,一开始他不接,后来他接了,告诉我,我没有商业价值了,我不懂,为什么我会突然没有商业价值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有。他……”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做了。”
“然后说你没有商业价值了?”
“嗯。”
“什么鬼?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玩够了?”
克里奇利怒砸方向盘,但他也想不明白,这个叫埃里安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回到家以后,克里奇利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摸摸他的头,不忍心但又想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想办法帮助他,于是问他,“这个埃里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他大约50几岁,看上去很儒雅,出手也很阔绰,还有几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子在他手下,都很漂亮,但我觉得都没有我漂亮。”
托马斯英语不太好,和西语混着说,但也能表达的差不多,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一开始他对我很好,每天晚上都叫我去他房间,给他服务,还教我一些话术,比如有人问你为什么来参加选美,就说为了宣传阿根廷的旅游业,让更多的人认识阿根廷,了解阿根廷,所以我是在做一些时髦有意义的事。每次我说完,他都很满意的叫我过去,奖励我吃一些蓝色的糖,他说这是让我长高和增肌的营养品,然后很宠溺和我跳舞,他体力不太好,跳一会就累了,要不是他跳累了让我上床,我能跳一晚上。”
“唉,别说了,我心脏要受不了了。”克里奇利越听越感到毛骨悚然,他这么放浪形骸的一个人都没50岁老头玩的花,那个埃里安搞不好是个银魔啊,那些蓝色的糖也可能是E丸。
“对了,我有件事还没说,我不太想说。”
“我也不逼问你,但我觉得你叔叔不是什么好人,也许是因为你快成年了就不要你了,那些报名参加选美的都是狗屁,他把你带到另一个国家,玩够了就扔了,你可真…”
克里奇利想说他傻,又咽了下去,他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经验丰富但还不懂得有钱人的手段和变态需求的小孩,被骗到异国他乡也不足为奇,1000万比索他查了一下才7000磅,但足以让一个贫穷的家庭过上一段时间富足的生活。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以后也嫌弃我。我告诉你了之后,我也不奢望你可以收养我,我更不奢望你可以和我结为伴侣,我告诉你了之后,如果你想让我走,我可以走。”
他说完就趴在桌上哭了。
克里奇利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不想逼问他,但这可能是拨开迷雾的唯一原因了。
“好,你告诉我吧,我保证…”
“别,你别保证。”
托马斯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放自己东西的那个橱柜,有些不舍的慢慢开口,“我可能是positive,我不知道英语是不是这样说,但那天拿回来的体检单子上面就是写着positive。”